为了达成心中宏愿,淳于越甚至不惜放弃他坚守了一声的原则底线,同意楚逸所请,出仕为官。
尽管在这其中,楚逸有胁迫的意味,但对淳于越这样的人而言,达成心中所求才是最重要的,为此他可以不在乎其中过程如何。
尤其,当他意识到,想要传播自己的理念学识,让天下人都认可自己的思想,单靠单打独够根本不够,而楚逸又提出了皇家学院,还有那未来遍及天下的书院后,却是正中淳于越下怀。
依靠朝廷,传播自己的理念,传授自己的学识,此效果与所能造成的影响,绝非他奔波各地所能比拟。
不过他也清楚,无论是皇家学院的建设,还是后面那个更加宏大遍及全国目标,即便是有朝廷的支持,也绝非一夕之功。
为此,他已做好了与楚逸打持久战的准备。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楚逸竟然真就将那一切都铭记在心,并且已经开始施行。
心头一热,淳于越对着楚逸便深深一拜,以激动的口吻说道:“太上皇所做之事,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必被后世万民所颂。”
“如此伟业,非太上皇之大毅力、大决心而不可为之。”
“老臣,代天下万民,江山社稷,后世万万子孙,叩谢太上皇!”
平心而论,淳于越虽然学识渊博,但若论拍马屁的水平,莫说是与赵瑾这种专业人士相比,就是比百里奕等人也有所不如。
但如果这个水准并不算高的马屁,是从这个一辈子都没拍过别人马屁,皆是被旁人所拍的淳于越口中说出来,那简直不要太酸爽。
“这天底下,最期望能够百姓安居乐业的并非是百姓,而是皇帝。”
楚逸将淳于越扶起,感慨道:“天下民不聊生,则江山社稷不稳,社稷不稳到了一定的程度便会引起动荡,再眼中一些便是倾覆。”
“一旦社稷倾覆,朝堂上那些王公大臣尚有活命,乃至为新王朝效力,继续享受荣华富贵的可能。”
“但皇帝,唯有一死殉国尔!”
“所以,这种事关国本,更关乎千秋万代的事情,本皇不敢马虎,也马虎不得。”
淳于越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他转首,以希冀的目光看着那好打的工程,问道:“太上皇,如此规模的学府,的确是前所未有,可若按照您所描绘出的最终景象,怕是需要耗费不少的影子吧?”
“不错。”
楚逸点了点头,并未隐瞒。
“按照治粟内史府的预算,后经少府府核验,这座皇家学府若真按照本皇的要求,分毫不差的落成,那么至少要花费一千三万百万银子。”
听到如此惊人的天文数字,淳于越只感一阵头晕目眩。
虽说他对钱财并不多大兴趣,但这并不代表他真就可以餐风饮露,彻底脱离了世俗红尘。
他也同样知道柴米油盐,知道寻常人家一年下来,大多也不过就几十两银子,便可确保一家的吃喝用度。
而此刻!眼前这座刚刚动工的学府,竟要耗费一千万三百两,这已彻底超出了淳于越所能想象、理解的极限。
“这还不止。”
看出了淳于越眼中的震撼,楚逸轻笑一声,继续说道:“那么多的学子、先生,其生活费用也同样是一笔巨大的开支,若再算上每年对学府的修缮维护等费用……”
“光是维持学府的正常运作,保守估计,每年的支出最少都八十万两银子。”
“这,还是只是最低限度,勉强维持学府的运转,若是稍微再有点什么活动,或是一些计划之外的情况发生,那学子就只能饿肚子。”
这一数字,同样将一辈子不关心钱财的淳于越吓个不轻。
“这……”他迟疑的看向楚逸,颤抖道:“这么多的银子,朝廷有吗?”
有生以来第一次,淳于越真的感觉,银子竟是如此的可爱。
就在此时,楚逸的声音响起:“建造的费用,由本皇一力承担。”
淳于越面色一喜,连忙追问:“那后续每年的维护费用呢?八十万两,这也不是小数字。”
虽然没做过商贾,但淳于越也十分的清楚,这学府建造费用虽高,但那也只是一次性的支出。
真正要命的,还是这每年都需要花费的维护费用。
一年八十万,听起来不多,十年那就是八百万,也就十五、六年的光景,这维护费用便可赶上建造之时的费用总和。
若不解决这个问题,朝廷能支持多久?学府能开设多久?
“靠它自己赚!”
楚逸指了指还在建设当中的工地,对淳于越说道:“先生莫非了忘了?刚刚本皇才说过,后续这里会出现许多的店铺。”
“那些店铺会以出租、出售的形式,给商人用来经商。”
听到这话,淳于越恍然大悟。
可紧接着,他眉头皱起:“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可如此的话,朝廷岂不是参与了民间经商事由,与民争利?”
“况且,士农工商,商本低贱,朝廷岂能出面做这种低贱之事?不平白被天下嗤笑?”
“王侯将相,贩夫走卒,从本质上来看,有什么区别?”
早料到淳于越会有如此反应,楚逸淡然回道:“并非是只有王侯将相才是我大夏子民。”
“天下种种,缺一而不可,一个国家怎么可能人人都是圣贤?”
“若是没了那些贩夫走卒,天下百姓如何生活?天下学子又将如何获得书籍、专研学识?”
“所以,在本皇看来,只要能使江山江山稳固,天下青平,百姓安居乐业,那么无论做任何事情,都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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