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皇城,乾坤宫。
这座唯有大夏帝君方可居住的寝宫,如今再无往昔的喧嚣繁华。
少量的宫女、宦官、太医留守,但大家的脸上却比平日里显得要紧张了许多。
宫外震天般的叛乱,同样传到了皇城之内。
无数宫女抱在一起瑟瑟发抖,无数宦官手足失措,沉稳的太医也同样丧失了往昔的镇定。
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未来究竟在哪里。
相比于那些大人物,他们只是微不足道的小角色,没人会在乎他们的想法,也没人会在意他们的未来。
他们能做的,就只有等待命运的宣判。
倘若太上皇胜了,那一切照旧,他们的生活不会有任何改变。
可如果是叛军胜利,那已自称为帝的楚恒究竟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情,谁也不知道!
他们能活下来的概率,非常渺茫。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他们的心中,皆倾向于楚逸会获胜。
无数人在忐忑不安的同时,亦在默默的为楚逸祈祷着。
而就在此时,一个慌慌张张的身影来到乾坤宫。
乾坤宫外,仅剩的十几名侍卫看到了这道身影,连忙上前拦截。
“站住!”
“乾坤宫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被拦下的身影气喘吁吁,她娇声呵斥道:“我乃凉宫太上皇侧妃。”
听到这话,众人大惊失色。
一名领队上前仔细辨认,看出的确是吕倩以后,连忙半跪在地,拱手道:“臣,禁军聂涛杜迁,叩见吕妃。”
吕倩调息了一下因剧烈奔跑而上涌气血,面色略有发白的说道:“杜迁,你既认本宫,还不速速让路?”
“这个……”
杜迁略有迟疑,为难的说道:“吕妃,太上皇曾有令,不得其手谕,任何人不准进入乾坤宫。”
吕倩闻言大怒:“现在都到什么情况了,你们难道不清楚吗?那逆贼楚恒口口声声说,太上皇已暗害了陛下,居心叵测。”
“若再不让陛下出面,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你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吕倩的质问,让杜迁为之一滞。
他无奈的答道:“吕妃,陛下如今的情况……”
虽未说太多,但基本上明白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文帝昏迷数年,尤其在这一年内,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完全就像是一个活死人。
在这种情况下,他能有什么办法?
倘若文帝身体康泰,局势也不至于沦落到当下这一步。
吕嬃闻言,咬了咬银牙:“事在人为,陛下现在的情况如何,谁也不知道,保不准就有奇迹发生呢?”
杜迁隐晦的翻了一个白眼,只感觉吕倩这是急疯了。
可还不等杜迁再说些什么,吕倩便已踏前了一步,朗声道:“今日,我无论如何都要进去,我看你们谁敢拦我?”
说着,吕倩不管不顾,直接从几名禁卫的身前走过,直奔宫门而去。
左右禁卫被这一幕弄的有些措手不及。
眼下这种情况,随便换个人来,他们都是二话不说的直接动刀子,当场砍翻。
可偏偏!现在冲他们面前走过的这个人,是太上皇的侧妃!
都知道楚逸极为宠爱吕倩,谁有这个胆子?
无奈之下,众禁卫纷纷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他们的领队杜迁。
杜迁额头上布满了汗水,眼中写满了郁闷。
他看着吕倩步伐坚定背影,跺了跺脚:“放行!”
让吕倩进去会有什么后果,杜迁不清楚。
但他知道,自己倘若胆敢在此刻阻拦吕倩,对她有什么不敬之举,那一旦最终楚逸获得胜利,别人都可能论功行赏,但他绝对是没好果子吃。
丢了官职那都是轻的,一个不好,人头都得搬家。
见禁卫让路,吕倩俏脸上闪过一抹喜色,提起裙摆,一路小跑着直奔乾坤宫文帝所在的寝宫走去。
沿途之上,没有一人敢阻拦吕倩。
来到文帝的病榻前,吕倩噗通一声便跪在地上,哭泣道:“陛下,今左相吕儒晦连同皇族逆子楚恒犯上作乱,大夏江山岌岌可危,请您睁开眼,帮一帮太上皇吧!”
病榻上,面无人色,枯如松骨的文帝直挺挺的躺着,没有半点反应。
而吕倩则是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不断的磕头。
一旁太医见状,于心不忍的上前说道:“吕妃,陛下此刻正处于昏迷当中,根本感知不到外界的情况,您这样也是无用啊……”
吕倩抬起头来,原本雪白的额头以磕青,哭红的双眼中含蕴着泪水,她颤声道:“太上皇肩抗天下大任,一直都在负重前行。”
“臣妾自知无能,帮不了太上皇,今唯有着一颗赤诚之心,祈求上天怜悯,让陛下苏醒。”
“今逆贼造谣,蒙蔽视听,诬蔑太上皇残害陛下,大夏江山已危如累卵,唯有陛下您才能力挽狂澜,拯大厦之将倾啊!”
“臣妾愚笨,不懂那些大道理,更无击败叛军的能力,所以只能用这种最笨的办法,只求陛下您能体恤太上皇,睁开眼看上一看!”
宫中的太医,见惯了后宫争风吃醋、明争暗斗的场景,可眼下听到吕倩这一番话,却是为之心头一颤,只觉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样,憋闷的难受。
这名留守的太医咬了咬牙,跪地道:“臣为陛下诊治多年,却毫无起色,实乃死罪。”
“今我大夏为难,臣无能为力,唯有陪伴吕倩一道恳求上天怜悯,陛下开眼!”
说着,他便以头触地,重重的磕了下去。
而其他的宫女、宦官见状,也纷纷有样学样,一个又一个的跪倒在地。
“陛下,今江山为难,黎民受苦,还请您睁眼,保我大夏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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