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肺腑之言说完,百里奕拍了拍百里玄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的年纪也不小了,的确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待过些时候,叔父就让你婶婶去打听打听,看看哪家的姑娘合适。”
“这样,早日成婚,对你的心情、仕途也都是一种帮助。”
眼见百里玄策欲言又止,百里奕继续道:“玄策,你就放心吧,无论是叔父,还是你婶婶,都会尊重你的想法。”
“就算是给你找一个合适的姑娘,那也必须要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女儿。”
“以你现在的身份而论,只要不是找那些天之贵胄,无论是哪家的女儿,都不算高攀,你也不需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百里奕将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百里玄策如何还听不出来自家叔父对他的关心。
他感激的躬身,认真道:“侄儿,多谢叔父!”
“你我之间,无需如此。”
百里奕摆了摆手:“早些回去吧,明日还要上早朝。”
“这可是在事变以后的第一次早朝,怠慢不得。”
随着叛乱的结束,文官集团土崩瓦解,凉宫一脉的人马水涨船高,而楚逸也亲自下令,所有凉宫任职的官员,无论品级大小,都必须入殿参会。
这,就更让人清楚的认知到,这一次的会议究竟有多么重要。
早朝之上,必然会对此前的叛变,还有之后大肆抓捕官员的事情做一个总结。
而这个总结定论,也必将被世人所铭记。
这时,天边不过刚刚泛起一抹朝霞,楚逸就已起身洗漱,赵月娥则是乖巧的帮助他更衣。
一边伺候着,赵月娥一边汇报道:“太上皇,昨天夜里百里大人来了,说是要见您,被奴婢给挡了回去。”
“百里奕?”
楚逸闻言,眉头一挑。
他一边端起了桌面上的米粥,一边问道:“他说什么了?”
“他带着小百里大人来,估计是因为此前太上皇您承诺小百里大人的那间事情。”
说着,赵月娥撇了撇嘴,眉宇间尽是不屑。
在她看来,百里奕多少有一些不知好歹了。
太上皇给了他们叔侄如此深厚的恩宠,结果他们竟然还不知足,明明自己都做出了选择,回家以后感觉不妥,竟然还打算反悔?
瞪了一眼赵月娥,楚逸训斥道:“别乱说。”
赵月娥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不再多言。
一口将米粥饮尽,楚逸含糊的说道:“百里奕膝下无子,就这么一个侄儿,对他来说,这个侄儿那就是轻声儿子。”
“百里玄策年轻气盛,想要表现自己的能力,有机会也舍不得错过。”
“无论是百里奕,还是百里玄策,他们的做法都无可厚非,只不过救赎出发点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罢了。”
“所以,他们的所作所为并无对错之分,以后你不得在背后嚼人舌根。”
赵月娥委屈的说道:“太上皇,人家也就是随口说说嘛。”
“同本皇说也就罢了,但若让你养成习惯,随口就说,早晚都会传扬出去。”
“到时候,人都说你赵月娥恃宠而骄,擅自决定朝中大臣的去留,到了那个时候,你要怎么办?”
说着,楚逸将手中空碗递给了后怕的赵月娥,继续问道:“除了这些,没说别的了吗?”
赵月娥连忙答道:“其实昨晚奴婢也就是与百里大人打了一个招呼,奴婢说太上皇您已经休息了,百里大人就直接离开了。”
“嗯。”
楚逸点了点头:“这到是他的性格。”
“行了,不用管他了,百里奕是个聪明人,知道要做什么。”
说着,楚逸甩动衣袍:“行了,本皇去上朝了。”
在此时的金銮殿外,早已有多名官员在宫门外等候。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这些等待的官员都感觉自己的同僚少了许多,而守卫在宫门外的侍卫却多了许多。
虽然那场接连下了好几天的暴雨已经停歇,但长安城上空依旧是阴沉沉的,让人倍感压抑。
这,也同样使得那些在殿外等待的朝臣心中无比沉重。
只是这一天的功夫,为黑大肆抓捕朝臣,几乎全长安城的官员都看在了眼中,更让他们无比的胆颤心惊,生怕一个不慎,黑卫就会出现在自己的家中。
也正是因为这一次黑卫的行动,哪怕他们已经失去了往昔的统帅赵瑾,但名声比以前却是要更强盛了几分,让人闻之胆寒。
而云飞在私底下,也被那些官员们戏称为刽子手。
就在这时,苍茫的号炮响起。
一名年迈的宦官手持浮沉,尖细着嗓子,朗声高呼。
“升朝!”
唱喏声罢,金銮殿宫门大开,文武百官分列左右,井然有序的从拱桥上通过,缓步入内,然后按照官职大小,依次站定。
文依旧以吕儒晦为首,武也还是霍龙他们二人。
不过与往昔不同的是,这一次,连极少参与朝会的淳于越也亲自过来了。
吕儒晦见淳于越入殿,连忙道:“淳于先生,还是站在我的前面吧。”
淳于越摇了摇头:“不妥,老夫还是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为好。”
吕儒晦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而就在此时。
宦官尖细的唱喏声再度响起。
“太上皇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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