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早年的一些遭遇,王阜并不喜欢与这些江湖人士接触,尤其如今的他乃二品大员,位列九卿之尊,算是整个大夏王朝站在金字塔顶尖的存在,就更加看不起这些泥腿子了。
不过刚刚空明这一幕,到是让他对这些江湖人士有了一番新的印象。
而就当王阜还在暗自感叹的时候,便已听见紧闭的阁楼外传来一阵叩门声。
“丞相。”空明的声音,由阁楼外响起。
听到这一声,王阜更是大惊,他骤然转首,不可置信的看向紧闭的房门。
“进来吧。”相比于惊骇的王阜,吕儒晦表现的则是十分淡然。
随着吕儒晦话音落地,嘎吱一声,房门被人由外至内的推开,前一刻还在街口处的空明便以站在了门外。
他双手合十做了一个佛礼,慈眉善目的道:“老衲空明,见过丞相,御史大夫,典客令,三位大人。”
“大师无需多礼,进来说话。”吕儒晦招了招手,说道。
得到允许,空明这才走入阁楼,又依次对三人行礼之后这才落座。
“大师请。”
吕儒晦对空明的态度十分亲热,甚至还亲自给他斟了一杯茶,满面笑容的递了上去。
“多谢丞相。”空明又是行了一礼,然后这才用双手接过,拿到嘴边轻抿了一口。
直至此刻,王阜这才有闲暇仔细打量起空明来。
空明的身材十分魁梧,若不是身穿袈裟,说是战场上的将军也有人信。
而如此魁梧的身材,搭配上他那慈眉善目的面向以后,却给人一种怪异又十分协调的感觉。
看起来,到是有几分得道高僧的样子。
王阜有些好奇,开口问道:“大师高龄几何?”
空明先是放下了手中茶盏,然后这才温声答道:“老衲为康帝十二年生人,现已八十有七。”
康帝!
那可是景帝的爷爷辈!
换算到如今的文帝,已是整整六任皇帝!
虽然近百年间,除了景帝之外,大夏帝王在位的时间都不算太长,多得也就十几二十年,少得则几年,但也算是足够惊人。
王阜不自觉的吞咽了一口唾沫,由衷的赞叹道:“大师如此年岁,依旧步履矫健,思路清晰,实非常人可及!”
空明淡然一笑,回道:“出家人讲究修身养性,且有许多的功法都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再加上老年长年吃斋,饮食清淡,故会长寿些。”
见王阜兴致勃勃,空明非常识趣的主动道:“若王典客对养生一道有兴趣,择日老衲可登门拜访,与大人讨论。”
王阜先是双眼一亮,然后又摇了摇头,苦笑道:“本宫怕是不行了。”
“修身养性,吃斋念佛,这些本官可受不了,纵羡慕大师的长寿,本宫只能徒叹奈何了。”
空明微微一笑,说道:“大人到是不必如此。”
“老衲这里,有几门可不用吃斋修身,便可长寿的法子,若大人当真有兴趣,老衲自当送上。”
王阜惊喜道:“如此最好!”
“不过本官也知道,你们江湖当中有许多的禁忌,一些功法什么的都讲究不得外传,本宫是决计不可能拜入佛门的,这不会让大师为难吧?”
“阿弥陀佛。”
唱了一声佛号,空明淡淡的说道:“弘扬佛法,本就是我等出家人应尽的责任,大人既与我佛有缘,那自是没什么禁忌。”
王阜大笑:“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二人一派和气,坐在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张元吉表情则是有些凝重。
待二人说完以后,张元吉这才开口说道:“空明大师,本官知您是得道高僧,也听说过你在佛门当中素有威望,对比北佛门那位刚刚受礼不过数年的年轻主持,在佛门当中您明显得到了更多的认同。”
“不过……”说道这里,张元吉话锋一转,沉声道:“今日年说来,为的乃是那间大事,所以有些事情,本官必须要问清楚,若有得罪,还望大师莫要见怪。”
空明对张元吉不客气的态度到没表现出丝毫的不满,他点了点头,说道:“大人有什么问题,尽管开口。”
“大师应当清楚,本官刚刚所言的那件大事,究竟是什么吧?”张元吉眸光深邃的盯着空明问道。
空明淡淡的说道:“自是知道,大人说的那件事,是刺杀当今太上皇。”
砰!
张元吉狠狠的拍在桌面上,将几个小菜都震到直接掀起。
他厉声道:“放肆!”
“空明,你好大的胆子,这种话也敢随便说出口?”
张元吉怪异的样子,引得王阜有些奇怪。
厌恶江湖人士的明明是他,结果他这边还未如何,张元吉这边就已先行发飙?
只看现在这一幕,怎么说,王阜都感觉张元吉在纯心找茬。
不过当王阜扭头看向吕儒晦以后,却见对方神情淡漠,完全没有半点反应,就好似一个旁观者。
见状,王阜若有所觉,眸光闪烁。
在张元吉的怒斥下,空明淡然依旧,他平静的说道:“太上皇残暴不仁,设计害死我佛门老祖普济禅师,更用一块天下第一的牌匾引我南北佛门内斗。”
“佛家虽以慈悲为怀,但也有金刚怒目。”
“刺杀太上皇,虽会使江山出现纷乱,黎民百姓受苦,但长痛不如短痛,若任由太上皇如此残暴,百姓的生活将会越发艰难,佛门有一句话,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为了天下苍生,老衲甘愿舍身取义。”
这一番回答,让王阜不住侧目,连吕儒晦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而张元吉,则依旧是眉头紧皱,似乎还有什么顾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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