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阿谀成泰,塔尔巴图的神色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虽然阿谀成泰并不算是什么犬戎人里面的大贵族,但他是一个文官,而且眼下还是完颜统康身边的红人。
如果仅仅只是这些,那也还罢了,毕竟眼下完颜统康不在,他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对这些身在前线的大将也没多少威慑力。
但最为致命的是,他还有一层身份,监军!
他,是完颜统康直接派到前线,负责监督他们的监军,而且阿谀成泰还有着直接与完颜统康对话的权利。
这种身份,就相当于大夏的钦差大臣,无论是谁都不敢轻易得罪。
尤其,还是这种做贼心虚的时候。
塔尔巴图不敢怠慢,他连忙拱手,客气的说道:“阿谀大人,刚刚那个的确是我们塔塔尔部的族人,不过他只是向末将传了一点私人的事情罢了。”
“眼下战士焦灼,会有人在这种时候,无缘无故的过来向你传递一些私人的事情?”阿谀成泰冷笑了一声,明显不信。
“塔尔巴图,你应该清楚,若是泄露我军的军机,这个罪名有多么严重!”
塔尔巴图见状,连忙解释道:“大人您误会了!那个人是末将的族弟,他过来是代表族长来询问末将,前方的攻城是否顺利,若是有需要,族长会派遣援军来支援末将。”
“你把本官当傻子吗?”
阿谀成泰双眼一凝,怒叱道:“在平时让你们塔塔尔部多送出几个奴从军,你们都想各种办法来推三阻止,眼下正是攻城正激烈,伤亡最大的时候,你们那个娘们儿族长能舍得主动投入兵力?”
说完,阿谀成泰拔出了腰间佩剑,怒叱道:“塔尔巴图,你还不老实交代?你们到底在密谋什么?若是敢对本官有半点隐瞒,等本官禀报了大皇子,查证下来以后,你们塔塔尔部必将面临灭顶之灾!”
听到这话,塔尔巴图的脸色骤然一边。
甚至,他的心中已经蠢蠢欲动,恨不能当场就将这个混蛋斩杀在阵前。
可当他看到左右其他部族将领,在听到二人争执后所投来疑惑的目光之后,阿谀成泰终于还是将自己澎湃的怒火给压制了下去。
他强挤出一丝笑容,在阿谀成泰警惕的目光中向前凑了两步,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锭银子,笑道:“大人慧眼如炬,末将果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
“刚刚那人,是告诉末将要千万不能做无畏的牺牲,以为我们塔塔尔部多留下几分力量。”
“大人您也知道,我们塔塔尔部生存不易,族人稀少,还望您能通融一二,末将保证,定会竭尽全力的攻城,绝不敢有半点怠慢……”
塔尔巴图的解释合情合理,这一次阿谀成泰到是信了。
不过看着他递过来那一锭银子,阿谀成泰的脸色却变的十分难看,他只感觉自己遭受了奇耻大辱。
早已被聂涛养刁了胃口的他,可看不上这丁点的好处。
想着,他便挥手将塔尔巴图手中的银子打落,怒叱道:“你这是在羞辱本官吗?”
遥想当初,聂涛在款待他的时候是多么的大方?
之后每次需要他做些什么,让人送来的金银那也是论箱来装。
大风大浪都见过了,这么一锭掉在地上都发不出个响的碎银,别说是用来讨好他。
就是走大街上路过,看到了他阿谀大人都未必能弯下这个腰来。
不过,阿谀成泰这到也算是错怪了塔尔巴图。
草原上的部族,相比于富庶的大夏,那本来就是穷到不能在穷,否则他们也不可能总去进行一些类似于“零元购”的活动。
而塔塔尔部,更是穷中之穷,生活都无比的困难。
作为一名塔塔尔部的将领,塔尔巴图这还是在族内有一定的地位,否则就连这一锭银子都拿不出来。
可偏偏,自己全部的身价,在阿谀成泰的眼中却成了羞辱,这让塔尔巴图愤慨不已。
这一刻,不光是阿谀成泰感觉自己遭受到了羞辱,就是塔尔巴图也是同样。
原本就强忍着怒火,结果在忍耐之后所得到的结果还是这样。
本就是一个性格冲动的汉子,塔尔巴图的情绪已渐渐失控。
而这,也就导致他在不自觉间,拔出了自己的腰间佩刀。
当那呛的一声在耳边炸响以后,阿谀成泰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他色厉内荏的怒叱道:“你要做什么?难道你还想本官动手不成?”
阿谀成泰的怒叱,让塔尔巴图那被怒火充斥的头脑冷静了下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末将冲动,还请大人见谅。”
“不过,末将并无羞辱大人的意思……”
看了一眼地上的碎银,塔尔巴图屈辱的说道:“这,已是末将所能拿出的全部家当,若是入不得大人法眼,那末将只能说抱歉了。”
“不过,还请大人相信,末将、乃至末将背后的塔塔尔部,对大犬戎绝对忠心耿耿,不敢有任何它念!”
经过这么一遭,阿谀成泰也想起了大多数草原人都过着怎样的生活。
这一锭碎银他确实是瞧不上,而塔尔巴图刚刚也在之前作出了解释,如果他真要揪着这件事不放,天知道这冲动的蛮子会不会直接上手把自己给砍了。
想了想,在权衡了一番利弊之后,阿谀成泰冷哼道:“想让本官相信也不难,你立刻带人去冲击城墙!”
“眼下,对大王子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拿下居庸关,你身为前锋军统帅,理当身先士卒!”
“只要你能带人冲上城头,那之前的事情本官可以权当没看见。”
看着神色阴毒的阿谀成泰,塔尔巴图的怒火再次高涨了起来。
什么狗屁身先士卒?
在居庸关这绞肉机一般的战场上,冲上去,那分明就是让他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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