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老朱家的人,还是心狠,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把你放心上?”
蓝氏自顾发泄自己的不满,任由常家姑娘的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
……
应天府的另一边,胡惟庸的精神状态飞擦灰姑娘不好。
“胡大人,老夫爱莫能助!这令郎的伤势,恐怕……”
他已经不知道送走多少个京城名医,每个人都说着类似的说辞。
胡惟庸叹了一口气,抱拳:
“求您一定要救救吾儿……”
“胡大人,不是我们不想救,而是令郎的伤势,邪毒入骨,十分难办,告辞……”
那先生生怕胡惟庸找他麻烦,马上要走。
不多时,一个老妇人的声音传出:
“救不活我儿,我要你们陪葬!”
胡惟庸心头的火一下子烧起来,所谓慈母多败儿,自己这儿子如此不靠谱,多半也是母亲给惯的。
他给大夫做了个请的姿势,对方落荒而逃。
胡惟庸赶回后院,却听到有人喊着。
“少爷又烧起来了……”
胡惟庸的心揪了一下,赶紧往里冲。
在胡仲文的房间里,还有一个大夫正在把脉。
他一进来,马上有个老妇人指着他骂:
“瞧瞧你,你要把你儿子打死了……”
胡惟庸怒火中烧,一巴掌将他夫人给打倒在地,整个房间,登时针落可闻。
他深吸一口气,让大夫跟他出来。
“如果我去请萧九贤,可来得及?”
那位医生闻言,摇头:
“萧先生不在京城,派人去请已经来不及了,小少爷这情况,胡老爷您应该明白,从您在宫里把他带回来的时候,就是九死一生。
如果不是这样,陛下也不会让人出来。
如今胡公子造化不好,那也是天命,胡大人,李相能帮您的也帮了,医生该找的也找了,如果没有事,我回去找李相复命!”
胡惟庸紧紧拉住他,就是不让他走。
那医生叹息:
“胡大人,反正我是没办法了,不过如果您非要病急乱投医,目前还有一人能救胡公子。
我从萧先生的笔记中看过,这胡公子很像《微言录》中说的伤口感染,这种病,只有抗生素能救……”
“先生,只要能救,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胡惟庸想都不想,直接答应下来。
那医生苦笑:
“您可知道那抗生素在谁手里?”
胡惟庸一时间摇头,他平时并不太关注这些事,怎么都想不到对方的意思。
“您是不是忘了,去年孔老夫子,孔克坚的情况……当时他病入膏肓,衍圣公请了萧九贤萧老上京治病。
当时,就有一位小道长出手治好衍圣公……”
胡惟庸听明白了,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
那个逆子,原来真的自作孽不可活。
能够救他的人,分明就是他得罪的对象,龙虎山真人张正常次子张异。
“这抗生素极为贵重,也不是没有人想过去求药,可是据说除了信国公夫人为徐大将军求过一次药,其他人都没见过此药!
李相从前线得来的消息,徐大将军用了抗生素,他的背疽几乎已经痊愈。
这药的效果不用怀疑,就是……怕人家不肯给!”
“信国公府!”
胡惟庸想起此次事件,之所以能闹得如此之大,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信国公府的介入。
他对徐达,对徐家人的意见非常大。
可是此时不是去记恨谁的时候,是怎么样能救他的宝贝儿子。
“可是,你这话说的跟没说一样,我胡府和对方有矛盾,他如何肯帮我?”
“胡大人,小的提醒一下您,您和那位小道长并没有矛盾!”
那医生低头,道:
“胡公子和常公子打死的人,是那位小道长的佃户,佃户是什么,下人而已。
张家也是大门大户出来的人,怎么会分不清楚这其中的区别。
那位张道长就算跟佃户关系好,能好得到哪去?
他最多是年纪小,有些任性而已。
大人对付一个小孩子,难道还没办法?
您服个软,多说点好话,多许诺……
等拿到药物,救活胡少爷再说!”
医生一席话,说得胡惟庸频频点头,有道理。
在这个阶层分明的社会,谁会为了一个下人去得罪自己?
胡惟庸想起那天去赔罪,自己好像也见过那位小道士。
他长得粉雕玉琢,甚是可爱。
只不过当时他心中惶恐,只想完成皇帝交代的人物,却没有将他和传说中的道士联系起来。
一个孩子,而已……
他觉得事不宜迟,马上让管家准备银子。
三百两银子,应该够吧?
一说起这些银子,胡惟庸的心就痛。
在洪武皇帝底下混,大家有一说一,都是穷鬼。
他上次被罚了五百两银子,已经是要了他半条命。
这三百两银子已经是他最后的家底。
“我今日用汤药给胡公子压一压,明日就不好办了!”
医生说完转身离开。
“为了吾儿,就算受一点小屈辱又何妨?”
胡惟庸看了一下天色,此时出城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第二日再去。
第二天。
皇帝早朝的时候,一场葬礼悄无声息进行。
老孟出殡的日子,张异带着朝天宫的弟子们去帮忙。
老孟入土为安,李氏当场哭晕在坟头。
最后,还是谢氏留下来的女仆将她搀扶起来。
张异看她如此,干脆带着她和孟瑶回药园子。
而几乎与此同时,下了早朝的胡惟庸,也带着准备好的礼物,前往清心观。
“婶婶,你的身体没有大碍,但这些日子劳累过度,可别动了胎气……”
一个时辰后,张异放下给李氏把脉的手,正要开药。
外边突然有人喊道:
“有人在吗,中书省参知政事胡惟庸胡大人,特来拜访小道长……”
这一声,把大家都给喊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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