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邀他今夜去张家赴宴。
这事儿杨明听宋均说过。
因为三天后宋均就要启程去太学,张三打算设宴款待钱进,请他到了京城,多提携提携外甥。
可是这段时间,张三对他态度十分恶劣,怎么会请他?
难不成,这老头是想通了,愿意把秋月嫁给他了?
不太可能。
张三虽然处事圆滑,但骨子里却有一股狠劲儿,不是那么容易服软的人。
且去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杨明怀着警惕到了张家赴宴。
果然跟他想的一样。
张三压根没打算跟他和解,在宴席上对他不假颜色,几乎是把他当成了空气,只是频频向钱进敬酒。
这老头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请他过来,又不搭理他,难不成只是单纯想羞辱他?
杨明无语了。
这么幼稚的把戏,也亏张三做得出来。
然而,他还是想错了。
酒过三巡后,张三揭开了谜底。
他把宋秋月请了出来。
张三把宋秋月禁足了,还派了下人严防死守。
可架不住宋均是个叛徒,而整个张家村的人,不是杨明酒坊的伙计,就是他们的家属。
张三他们得罪不起,杨明他们也得罪不起,于是只好两不相帮,装作没看见。
所以宋秋月没少翻墙出来跟他见面,倒也谈不上什么相思之苦。
宋秋月朝他吐了吐舌头,也不知道舅父叫她出来做什么。
张三冷哼一声,把她拽到钱进面前,挤出笑脸道:“这是老夫的外甥女秋月,秋月,还不快见过钱解元。”
“见过钱解元。”
宋秋月不情不愿地行礼。
钱进拱手还礼,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张三突然把女眷请出来是何意。
杨明却难以置信道:“张公,你这是何意?”
张三再次无视了他,对钱进拱手道:“听闻钱解元因为丁忧守孝,一直未曾娶妻,老夫的外甥女秋月乃是宗室之后,生得乖巧伶俐,不知可有荣幸入钱家家门?”
他果然是想把宋秋月嫁给钱进!
杨明如坠冰窟,手脚冰冷。
他心寒啊!
除夕那天,他跟张三提亲,张三拒绝了。
可他当时并没有生气。
他以为只是因为他不声不响就跟宋秋月好上了,张三觉得面子挂不住罢了。
他是真的没想到,张三就这么看不起他。
吃了秤砣铁了心,不仅不同意他们的婚事,还迫不及待地要把宋秋月嫁给钱进!
平心而论,他对钱进没什么偏见。
这几年钱进确实变了很多,算得上是个谦谦有礼的正人君子。
可,这又如何呢?
他杨明的人品难道就差了?
这两个月,他为村人做了多少事?
哪一家哪一户,不把他当成大恩人供着。
虽然起初是为了收买人心,可后来他也忘了初衷,尽心竭力把张家村当成自己的家在经营。
就连对宋秋月,他也只是言语调戏几句,从未付诸行动。
因为他尊重张三,尊重宋秋月,才一次次忍耐、退让。
正月里埋头抄书,只盼能让张三对他改观。
可张三却这般羞辱他,要跟钱进提亲也就罢了,还要叫他过来当面看着,踩一捧一。
把他的真心丢到地上,狠狠践踏!
杨明实在是心寒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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