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发现了契书上的一个漏洞。
猜到杨明打得是什么主意。
可是,太子殿下又岂会让他如愿?
在至高无上的太子殿下面前,杨明算什么东西?
若是太子能取得酒坊,万家还有一线生机!
若是杨明保住了酒坊……
不,绝不可能!
杨明这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
……
来城里花了半个时辰,回去的时候,却连半个时辰都没用到。
天武军一百骑兵守在张家村门口,寸步不离。
在杨明的吩咐下,张家村人今日皆是闭门不出。
村里一片死寂。
杨明一马当先走进大门,樊骁带着十几个将士跟在他后面。
宋宏的表情有些亢奋。
六百五十文一斤的杜康酒,在京城已经炒到了一两银子一壶,却还是供不应求。
只要将酒坊拿到手,他便有信心能把杜康酒卖遍天下!
到时,何止是日进斗金!
假以时日,他将成为天底下最有钱的那个人!
以他的身份地位,本不该看重这些黄白之物。
可是,他有雄心壮志。
要收买死士、训练亲兵、安排细作,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要花大价钱。
光耀商会这个钱袋子,已经有些不够用了。
这一刻,宋宏甚至起了昧下酒坊的念头。
这天下都早晚是他的!
圣上,应该不会跟他这个储君计较一个小小的酒坊吧?
正在此时,杨明指着自家旁边的茅草屋道:“樊将军,草民的酒坊便在这里,请查收。”
茅草屋前日才匆忙施工,修得十分简陋,大小跟茅厕差不多。
屋顶的茅草亦是铺得十分草率,在风中摇摇欲坠。
只有门头的匾额还是崭新的。
上面写的,正是【杨家酒坊】四个大字。
樊骁难以置信。
宋宏怒不可遏:“放屁!石记每日能出酒万斤,怎么可能酒坊只有这么大?”
“太子殿下也说是了石记,石记的酒,自然是石家酒坊酿的,与杨明何干?”
杨明理直气壮道:“杨明借贷时是以杨家酒坊作抵押,喏,牌子上写得清清楚楚,这,便是杨家酒坊。”
既然早知道兴隆钱庄的借贷契书会动手脚,杨明又怎么会束手待毙。
所以,他在契书上刻意强调了【杨家酒坊】四个字。
他打的便是偷梁换柱的主意。
外人只知酒坊是杨明的产业,又怎会注意到究竟是用的什么名号?
宋宏自是不肯承认。
没有百姓在场,他便露出了真面目,表情狰狞道:“杨明,休想跟本宫玩这些小把戏!”
“谁不知道石慧娘水性杨花、人尽可夫,你跟她苟且多年,石家的酒坊不就是你的酒坊吗?!”
宋宏早前在石慧娘那儿碰了个软钉子,心中已是不快。
如今处处受阻,更是怒火中烧,不由有些口不择言。
杨明的脸沉了下来。
骂他不行。
骂他的女人,更不行!
他再次掏出了圣旨,冷笑道:“太子殿下,你这话怎么不跟圣上说呢?圣旨上写得明明白白,册封【石家酒坊】为御用皇商!”
“难不成,圣上说了不算,你说了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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