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树下,青石桌旁。
唐卓君岔开犹如观音坐莲般坐在金湘兰的怀中,头颅抵在她的颈间,一双玉手灵活地在她身上上下其索。
金湘兰的裘衣滑落了一届,香肩半露,隐约还能看见红彤彤的草莓印。
丫鬟黄莺跪坐在一旁,身前放着火炉,往里面添炭火之余,不时望向二人,神情十分艳羡。
好家伙,这古代的女同玩得还挺花。
仍是杨明这般见过世面的人,都觉得有点厉害了。
正在他大饱眼福之际,黄莺先看到了他,尖叫出声:“啊啊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正在酣兴意畅的二人被吓了一跳。
金湘兰忙不迭地想推开唐卓君。
唐卓君却有些依依不舍,将红唇离开了她洁白的脖子,回过头不满道:“你怎么进来的?”
“你们没锁门啊。”
杨明一脸无辜。
金湘兰这座小院子在杨家的最深处,与大院之间隔着整座庭院,平时完全没有人经过,只有唐卓君时常进进出出,连招呼都不打,所以久而久之,黄莺也就不锁门了。
唐卓君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的错,她气鼓鼓道:“没锁门你也不能进来啊,不请自来,擅闯女子香闺,与强盗何异?”
杨明心平气和道:“这是我家。”
“……”
“你家有什么了不起的?”
唐卓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要不是我娘不许我把湘兰接回公主府,我早就把她接回去了。”
唐卓君的母亲是宋赵广的妹妹,封号是文安公主宋玉萍。
武定侯唐雄外派当官,按照大兴律例,即便是公主之尊,也不能随夫君就任,所以宋玉萍就搬回了自己的公主府住,这才把武定侯府空了出来。
唐卓君自然也跟母亲一起住在文安公主府。
这段时日,她为了金湘兰的事情,跟文安公主闹得很僵,几乎到了夜不归宿的地步。
杨明也见了几次公主府的人上门来请唐卓君回去。
他反问道:“不让你住公主府,你就不能去别的地方了?你姓唐又不姓宋,非要死皮赖脸留在公主府干什么?”
“你少说风凉话!我爹又不在,我还能去哪里?”
唐卓君被戳中痛处,气得直跳脚。
金湘兰急忙打圆场道:“奴家在此住得极好,并无移居之意,还请官人息怒。”
杨明其实没有打算怼唐卓君,毕竟他就是为了唐卓君来的,这话题反而正中他下怀。
他放缓了语气,游说道:“既然文安公主不许,你为何不把武定侯府收拾干净,好金屋藏娇呢?你爹又不在京城,天高皇帝远,谁还能管得到你呢?”
唐卓君更生气了,她恨恨道:“就知道说风凉话!你当我没有想过吗?那日我便是想搬回武定侯府住,可是那天晚上我就被我娘抓回去了。她才不会放任我流落在外。”
杨明逼问道:“当真是被抓回去的?不是你自己害怕了,怕屋子里就你一个人,怕院子里的蛇虫鼠蚁,怕无人服侍饿死在武定侯府所以才顺水推舟地回去了?”
他见过文安公主府上的人,十分客气,礼数周到,从来没有一次是强行带走唐卓君的。
所以他猜想,文安公主应当不是一个十分强势的人。
唐卓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杨明也曾有过离家出走的经历,瞬间就明白了。
与其说是文安公主非要把她抓回去,倒不如说,唐卓君自己没什么底气离开父母生活罢了。
他猜得一点也不错。
唐卓君的确是怕了。
一个多月前,她跟文安公主赌气,一个人气鼓鼓地跑回武定侯府,扬言要独自在武定侯府住下,结果不出半日她就受不了了。
武定侯府有数月没有人住,到处都是灰尘。
院子里的蛇虫鼠蚁神出鬼没,入了夜更是鬼影森然。
这倒是其次,对唐卓君而言,最糟糕的是生活上的不便。
喝水要自己去井里打,洗漱也要自己打水,连柴火都要自己劈。
那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的锦衣玉食都是来自父母,若然离开了父母,她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如何维持生计。
看着杨明似乎是嘲讽的眼神,唐卓君登时恼羞成怒:“你还不是一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都靠柳姐姐为你张罗,你这个二世祖,也没有比姑奶奶厉害多少!”
杨明不禁露出了古怪的神情。
他在家确实是个大少爷,什么都靠秀娘和下人服侍。
可是,这家里的生计,还不是全靠他维持?
没有他赚来的银子,何来杨家的安逸?
“你对我有什么误解?男主外女主内,娘子负责操持家内,我负责赚钱养家,有何问题?”
唐卓君咄咄逼人道:“你的银子哪里来的?还不是你爹你娘留下的?我听说你爹曾是平江首富,你也不过是承父荫有什么了不起的?”
原来是道听途说,却只听了一半。
杨明挑眉道:“那你为何没有听说,三年前我家曾经家道中落,最落魄的时候,我甚至被人哄骗签下了典妻契,差点把秀娘卖掉呢?”
“如今杨家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东山再起,重新赢回来的。”
“你骗人,你家那么有钱,都是你赚的?”
唐卓君反唇相讥,满脸写着不信。
金湘兰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气道:“官人所言都是真的。官人的事迹,在画舫早有人传颂。卓君莫要争执了。”
唐卓君红唇微张,有些难以置信。
她每天在杨家来来回回,早就摸清了杨家的底细。
就算是放在权贵如云的京城,杨家的家底都能排得上名号。
这些,都是这家伙挣的?
霎时间,杨明在她脑海中的印象变得有些高深莫测。
杨明看着她,忽然有了一个极好的主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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