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旬后,乾元殿!
秋日和煦,无数面黑色龙旗在殿前的广场上迎风招展。
昨日,大纪新帝登基,举行了一场盛大的登基典礼,皇九子李昭阳终于摆脱太子身份,跟随年号,称“永兴帝”。
这一年便是永兴元年。
今日,是永兴帝第一次以皇帝的身份上朝。
巨大的广场上,百官静立,随着太监站在台阶上,使出全身力气,挥动三次鞭子。
啪!啪!啪!
鞭子在空气中爆响。
声音刺耳!
百官开始缓缓蠕动,有条不紊地排队进入大殿。
一袭黑色冕服的永兴帝端坐在龙椅上,双目如刀!
太监高呼:“跪!”
百官动作整齐划一,齐刷刷下跪,额头触底: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永兴帝看着殿中臣服在自己脚下的百官朝臣,只觉心潮彭拜,当真的称帝以后,那种底气才从骨子里,自内而外的散发开来。
永兴帝面色冷峻,微抬右手:
“众卿平身!”
闻言,百官慢腾腾地起身,分列在两侧。
文官在左,武官在右,秩序井然。
只不过此时,文官一侧为首的位置空着,那是宰相陈朝的位置。自从陈朝两旬前在宫中遭遇刺杀,被人抬着回府之后就没再露过面。
宰相府封闭大门,外人一概不见,只有少数的几人准许探望,其中就包括两部尚书,秦相如和严颂。
有人说陈朝伤重不治,不久就要一命呜呼,也有人说陈朝在暗地里预谋了一场更大的阴谋,足以颠覆如今的朝局。
总之,京城朝局人心惶惶,百官寝食难安。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随着老太监惯例的开场白,百官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但最终还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正当永兴帝以为自己登基的第一场朝会,就要这么轻松结束时,大殿门口忽然响起一道底气十足的声音:“臣,陈朝,有本要奏!”
拄着根拐杖,多日不见的宰相陈朝,身穿一袭烫金仙鹤紫袍,一瘸一拐地走进大殿。
跟随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一只浑身长满圆斑的梅花幼鹿。
一人一鹿的搭配,着实令人奇怪。
他还是来了。
坐在龙椅上的永兴帝心里叹了一声。
眼睛微眯,呼吸急促,情不自禁地紧张起来,不知道陈朝今日来要做什么。
陈朝今日上朝,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
陈朝牵着梅花鹿,慢慢走至大殿中央,秦相如见状,强忍住自己不笑。
前几日,相爷召他和严颂进府一叙,提出这个方法羞辱皇帝,二人惊的眼珠子都差点掉在地上。
不过不得不说,相爷这个办法是极好的。
宰相陈朝有老皇帝的遗言,作为永兴帝的亚父,不需行礼跪拜,更甚至上朝时还有自己专门的座位。
瞧见陈朝进殿,永兴帝虽然不愿,但还是不得不亲自下来迎接,请陈朝在一侧的椅子上落座,“亚父重伤未愈,本不必来此的。”
看着身边假惺惺的永兴帝,陈朝微微颔首,将手中的梅花鹿交给永兴帝手中,道:
“新皇登基,实乃我大纪之万幸,臣怎有不来之理?”
“今日特来,贺陛下登基之喜,献上一匹千里良驹,望陛下文治之外,也不要荒废武功,方不负先皇托付。”
此言一出,永兴帝只觉自己呼吸一滞。
而后身子便是止不住地颤抖。
群臣看着那匹所谓的“神驹”,呼吸变得粗重几分。
“宰相大人,这分明是一只鹿啊。”不知情,脑子还没转过弯的大臣出来不解地说道。
陈朝拄着拐杖,来到大殿中央,摆摆手:“此言差矣,我陈朝以为,这是一匹马,绝世好马!”
“是鹿!”
“马!”
“就是鹿啊....”
“是马!”
陈朝再次强调,那名官员可算是反应过来了,脸上汗珠直滚,连忙改口:“是马,是下官老眼昏花了。”
陈朝满意点点头,转身看向年轻的永兴帝,“陛下以为呢?此物是马还是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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