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擦擦嘴角鲜血,方才他孤注一掷,选择用身体硬抗住蒙长歌这一枪。
之所以现在还没死,一是因为身上这件请名师打造出来的甲胄,普通的刀枪对它造不成一点伤害,二是因为修炼《五毒心经》,内力化作巧劲将蒙长歌刺来的那一枪重心偏移稍许,擦着铠甲而过。
可饶是如此,陈朝还是吐出一大口血,心神受到不小冲击。
看见蒙长歌握刀,不顾一切朝他头顶砍来,陈朝眼中露出微惊神色,心想至于吗?不就是一匹马吗?大不了还你一匹。
刀锋瞬至,嗤的一声破风厉响,陈朝翻身一躲,顺势抽出腰间长刀,至此二人从马战转变为兵刃战。
蒙长歌一刀砍下,陈朝抬刀阻挡。
铛!
似是洪钟大吕,震的陈朝虎口发麻,险些没站稳,双脚猛地往下一沉。
这姑娘,好大的劲儿!
“陈朝,你杀我马!”
“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蒙长歌怒吼道。
手中长刀势大力沉,攻势如雨点般地噼里啪啦砍过来。
秦国战力剽悍,但秦国穷,穷的叮当响。
她的战马是在她成年时,她的父兄费了好大劲儿,托了无数关系,花了无数银钱才给她弄回来的。这些年,蒙长歌一直视这匹战马为家人,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她都会第一时间想起它。
可是现在,陈朝把它杀了,把她的家人给杀了!
蒙长歌怎能不怒!
铛铛铛铛铛!
刀锋相击,蹦出火星。
蒙长歌举起长刀,如雨点般的攻击,越发刚猛。可陈朝却逐渐不敌,连连后退,胳膊被划出一道大口子,血流不止,脸色苍白。
陈朝毕竟没有多少实战经验,落败只是时间问题,而蒙长歌就不同了,多年的铁血沙场,她锻炼出一身本事,气息绵长,招招都是杀招。
再退一步,在地上狼狈地翻滚一圈,陈朝心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抓起地上的一捧土,往蒙长歌脸上一扬。
蒙长歌下意识地抬袖遮挡,这时,陈朝抓住千载难逢的机会,绕至蒙长歌身后,一脚就踹在蒙长歌的屁股上。
蒙长歌反应尽快,刀身负背,可饶是这样,还是被踹飞数丈,好不容易稳住身形,陈朝便像头下山的猛虎,一记铁山靠就朝蒙长歌的怀里直直撞来。
蒙长歌瞪圆那双漆黑的眸子,自她记事以来,不知打败过多少男子,不知挑战过多少高手,可她从没遇见过像陈朝这般无耻至极的打法,不仅抓土扔人脸,踹人家屁股,而且还丝毫不顾男女之别,朝人家怀里撞过来。
也罢!
战场上,能赢就是好手段。
战场上,也不分男女。
蒙长歌恶狠狠吐出一口气,右脚后撤两步,将整个人的重心稳在后方。
既然对方这么直冲冲地过来送死,不妨送他一程。
双手握刀,朝陈朝身体斩去!
生存死亡一刻,陈朝反应极快,须臾间便弯下腰,长刀擦着面门而过,只是几缕头发可遭了殃,被削落飘在空中。
此刻,陈朝已经无比接近蒙长歌,一记龙爪手,目标明确,直接向蒙长歌微微隆起的胸脯抓去。
蒙长歌低头发现陈朝攻击的目标,咬牙切齿愤恨一声“无耻”,当龙爪手要碰到她时,她巧妙地拧转脚尖,身子犹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似的,轻松化解危机,同时,她双手抓住陈朝的腰带,用力将他扔出去数丈之远。
过了这两招,蒙长歌也发现了,陈朝不善战斗,更不善中远距离的战斗。
从一开始,陈朝就尽量避开他自己的短处,马战时,陈朝故意一枪捅死战马,就是为了地上的白刃战,而到了现在,陈朝深知他武技不行,所以才会使出抓土扔人脸,朝姑娘家隐秘处攻去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
......
等蒙长歌想明白,陈朝又攻了过来,身子高高跃起,随之一起来的还有一捧黄土。
蒙长歌冷笑一声,内力震出,黄土侵扰不了她周身分毫。
可她错误估计了陈朝的速度和爆发力,转眼间,陈朝便到了跟前,左脚站定,右脚稍微拧着,然后势大力沉的一脚就朝蒙长歌的双腿间踢去,若是男子,必定鸡飞蛋打,当场暴毙。
蒙长歌眉尖一皱,光知道陈朝无耻,是个下三滥的玩意儿,没想到他还这么阴狠,若这一脚正中,饶是她也得躺在床上休养好几天。
手掌作刀,直接朝陈朝的脚腕砍去。
砰地一声。
二人再次离开一段距离。
被手刀砍中脚腕,陈朝吃痛一声,险些跌坐在地。
蒙长歌甩甩手中长刀,拧着眉,盯着陈朝那张英俊的脸,眼里闪过厌恶之色:“陈将军,你我都是军人,军人行事应当光明磊落,怎的到了你这里,出手这般无耻,没有半点武道精神?”
陈朝摸摸鼻子,平伏一下胸腹间紊乱的气息。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谁叫对方虽是一个女子,但却是一个实打实的高手呢,不使点阴招,像什么抓奶手,撩阴脚,陈朝早就躺地上一动不动了。
陈朝活动一下有些微痛脚腕,反握手中长刀放在臂弯里,使劲擦擦拭两下,看着对方那种愠怒的脸,笑着说道:“军人行事应当光明磊落这话没错,可我几个月前还不是军人呢,就是一个腹黑,睚眦必报的奸邪恶人罢了。如今,你我二人身上肩负各国的使命,我赢,涌关活,我输,涌关五千人马都要喂了土匪,这个时候,哪里还管的上用什么手段?能赢就行。”
蒙长歌听完陈朝这番话,默然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算是默认了陈朝这个说法。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她整个人的气势陡然猛增,自脚心荡起一圈涟漪,连四周杂生的小草都微微震荡,害怕颤抖着。
陈朝眯着眼睛,打起十二分精神,他知道蒙长歌认真了,也动了真怒!
......
.....
单手握刀,刀尖指地,蒙长歌目光如刀,冷冷地注视着前方的陈朝。
一道风吹过,蒙长歌动了,速度极快,陈朝根本连人影都看不清。
这便是真正的高手吗?
这是陈朝被蒙长歌一脚踹飞时心中所想,身体飞到半空中,蒙长歌身形骤至,一记肘击,直接击打在陈朝的胸膛,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让陈朝的身体在半空中弓成虾米,再次咳出一口血。
“砰”地一声,陈朝落地,荡起烟尘。
“我说了,你不是我的对手!”
蒙长歌居高临下,将刀架在陈朝的脖子上,冷声道。
陈朝蜷缩身体,痛苦地躺在地上,牙齿上牙缝里都是鲜血,
面对死亡,他有的只是笑容。
“你笑什么?”蒙长歌微眯双眼,不解道。
“你猜。”
一种不好的预感快速笼上心头。
下一刻,蒙长歌忽感双脚发麻,踉跄一步,她拄着刀单膝跪地才勉强稳住身形,使劲甩甩脑袋,蒙长歌只觉脸蛋发烫,从小腹中窜上来一股无名的火焰,不停地燃烧着。
快速自封穴位,可体内的火依旧没有被压下去的迹象,而且耳根子开始发红发烫。
毫无征兆的,蒙长歌轻咬下唇,眼神迷离,嘴里销魂的轻“嗯哼”出声,似是女子享乐时的呻吟。
声音一出来,蒙长歌尚有一丝理智,看着面前的刀,她心一狠,左手握住刀刃,猛地往下一滑,一道血口刹那出现,手掌钻心的疼痛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陈朝瞧见这一幕,暗叹这是一个狠人!
为了清醒,竟然不惜自残!
“给我解药,这局算我输了!”
蒙长歌看着陈朝,无奈地吐出这几个字。
若毒性继续发作下去,她不敢想象接下来发生的画面,或许要在数千部下面前,上演一副活春宫!
“好说!”
陈朝嘴角噙笑,掸掸甲胄上的灰尘,慢慢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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