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清源县城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了行人,各处灯火寂寂,只剩下一阵接一阵的晚风拂过,卷起街上的落叶堆积在墙角。
清源县衙的庭院里,随着蒙长歌午后拖着一条断臂离开,楚云湄也因为日常公事离开,院子里只剩下姜玲珑和月娥在照看入定的陈朝。
月娥坐在药炉子前的小板凳上,微弱火光映着她的脸颊,她单手支着脑袋,一点一点,困乏的双眸已经闭上,明显是熬不住了。
不知道什么时辰,陈朝的睫毛先是动了动,睁开眼睛,然后就是惊吓:“师父,你干嘛?”
只见身穿道袍的姜玲珑双手交叉,环在胸脯上,一张清冷的脸颊和陈朝靠的极近,差不多是脸贴脸。
陈朝睁开眼的那一刻就看见姜玲珑的脸,吓的他差点从椅子上跌落下来,身子止不住地后仰。
姜玲珑双眸直勾勾地盯着陈朝,一动不动。
这个动作,她维持了好大一会儿,然后伸出葱白的食指,使劲往陈朝的眉心戳了几下:
“乖徒儿,你出观前,为师有没有给你交代过,让你不要擅自动用体内真气?”
陈朝点点头,交代过。
姜玲珑皱眉:“那为师再问,自从拜师以来,为师有没有跟你说过,每动用一次真气,你的寿命就会减少数日?”
陈朝点点头,说过。
姜玲珑三问:“为师有没有说过,你要是再这样,为师就不管你了,你自生自灭去吧。”
陈朝试着点点头。
“很好。”姜玲珑重新直起腰,转头就走,一脸寒冰。
“唉,师父,你去哪?”
“师父,你别走啊,我错了还不行吗。”
“师父,师父,你别走啊.....你不能丢下徒儿不管,徒儿不能没有你啊。”
陈朝连忙从椅子上下来,盘膝打坐久了,双腿早已麻木,差点没站稳摔在地上,可饶是这样,陈朝还是踉踉跄跄地追了过去,一下子握住了姜玲珑的手腕。
姜玲珑停下脚步,抽了下手,却没抽开,目光冷冷撇着陈朝:
“你自己要寻死,也別怪为师没有尽力,反正为师在你心里可有无可,你拿为师的话当耳旁风,为师以后就不管你了,你现在就去跟四师兄说一声,从此以后,咱们解除师徒关系。”
“别介啊。”
陈朝笑容温和,把姜玲珑拉到身前:“师父,这次真是徒儿错了,徒儿没有不听师父的话....”
姜玲珑个子刚好到陈朝的鼻尖,在女子中算是比较高的了,陈朝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往怀里拉:
“师父对我有恩,我无以为报,为今之计,只有……”
“只有以身相许!才能报答师父的大恩大德。”
“……”
姜玲珑顿了一下,眉头皱的格外深,这都什么跟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还以身相许?
看着面前这个年龄三十好几,还没皮没脸的男子,姜玲珑就感到头疼。
她微微吸了一口气,摇摇头,抬起被陈朝握住的手,陈朝赶忙松开,一脸赔笑。
姜玲珑语气平淡道:“你身中奇蛊,这蛊用好了,你就可以凭空增加旁人几十年苦修不到的修为,可用不好,你也知道你会五感尽失,爆体而亡。”
“徒儿明白。”
陈朝点点头,“师父说的道理徒儿都懂,可是……”
姜玲珑偏过身子,正眼望着陈朝:“一年多来,为师倾尽所学,阅遍古籍,依旧解不掉你身上的龙血蛊,这蛊不愧为天下第一奇蛊,和龙血丸同出一脉,不似凡间之物。”
“为师把所有办法都试过了,如今,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可能不懂医的人提出的办法有奇效。”
陈朝感到奇怪,说这个做什么?
再去看姜玲珑,白皙的脸蛋上竟然浮现一抹红润,好像接下来的话难以启齿。
转念一想,陈朝好像明白了什么。
不懂医,指的是自己吗?
难道说,姜玲珑已经走投无路,束手无策,开始认真考虑自己想出来的解蛊之法了吗?
怪不得姜玲珑会脸红,这事对于一个女子来说,确实难以启齿。
为了不让师父太尴尬,陈朝主动接话道:“师父说的没错,要不咱们试试徒儿的办法?”
陈朝一边说,一边观察姜玲珑的神色。
只见他主动开口提出男女交合,阴阳调和之法时,姜玲珑长长松了一口气,明显如释重负。
陈朝猜对了。
姜玲珑要开始研究男女交合,阴阳调和之法了。
陈朝心中一喜,竟还有些小激动。
话说骑师灭祖……桀桀桀……
姜玲珑看着陈朝脸上越来越奇怪的笑容,略显疑惑,陈朝赶忙收敛一下,正经道:“师父,你说怎么办,徒儿就怎么办,全听您的。”
“嗯。”姜玲珑应了一声,这个徒儿缺点很多,唯一的优点就是听话,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不敢生出忤逆之心。
“你身上中的是龙血蛊,此蛊至阳至刚,听你所言此蛊是李玉派人给你种下的,据你自己的猜测,你是在楚国金陵时无意间中的蛊,我需要你把你在楚国金陵时做过的事,事无大小,见过的人,无论男女老幼,都说给为师听。”
“不是说过了吗?”陈朝奇怪道,拜师后,他早就跟姜玲珑说过了,都说好几遍了。
“记住,是所有的事,包括,包括那个……”说到这里姜玲珑又红了脸,硬着头皮从牙缝里挤出话:“包括你在楚国睡了几个女人,何时睡的,怎么睡得,都说给我听。我要搞清楚你到底怎么中的蛊。”
陈朝:“……”
看来瞒不住了啊……陈朝回想了一下,在楚国的那段日子他其实挺享受的,有月娥初步坦诚相待,吞吞吐吐,跟许红豆缠绵数日,在回去的官船上,又夺了楚云湄的贞操。
难道这些都要说出来?事无巨细?包括什么姿势,力道大小??
也罢也罢,都是为了解蛊,说就说……反正尴尬的不是我,陈朝就是单纯的害怕姜玲珑听完,无地自容,这跟亲身在现场观看几场活春宫有什么区别?
“还有。”姜玲珑想了想,又开口道:“既然要研究此男女交合之法到底管不管用,日后,你就要听为师的。”
“包括和哪个女子,什么时辰,用什么姿势,交合了多久,都要听从为师安排。”
陈朝认真点头:“嗯,这都是应该的……”
话说让一个小菜鸡,教一个老司机搞颜色,是不是有些……
嗯,陈朝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总觉得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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