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食人,人食人.....
在场众人的人心狠狠地揪住,陈朝回了头,最后看了一眼远处隐隐的火光,只觉这个世道烂完了,不,这个秦国烂完了。
“走!”
陈朝喝声下令,扬起马鞭。
一行人等挥舞马鞭,怀着沉重的心情,继续上路。
往后的日子,众人没敢在官道上行进,官道之上满是南逃的难民,对于难民来说,马可是不错的食物,为了一口吃的他们什么都干的出来。
陈朝一行人等,只得从小路绕行,若是走官道,被难民群起攻之,后果不堪设想。
如此行进约摸一旬,日中,高坡上,陈朝几人身上披着白披风,将身形和雪地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正眺望远处平原上矗立的一座城池,观察情况。
“相爷,戎狄怎么打的这么快,都打到这里来了?”
“不应该的,这里应该还是后方。”
寻着身边侯吉发出的声音,陈朝眯了眯眼,舔了舔冻的干裂的嘴唇,抬眼望过去。
只见远处是一片平地,雪花夹杂着不小的寒风,在平地上疯狂肆虐,一座规模不小的城池矗立其上。
城池东面,一座小型的戎狄营地拔地而起,细数过去帐篷足有百顶之多,少说也有千人马。
如今正值正午,戎狄营地里冒出白烟,搭在架子上烤的牛羊飘出的香味,让城墙上的秦军纷纷伸头出来看,疯狂吞咽口水。
不少戎狄骑兵在城下游弋,嘴里打着响哨,正挑衅城里的秦军出来应战。
城池之上,一面黑色的秦国旗帜烂了半块,苦苦支撑在风雪中,城墙上时不时射出几道劲弓,可是戎狄马快,弓箭连个马屁股都摸不着,这顿时引得戎狄骑兵哈哈大笑。
“被围了……”陈朝抓了一把雪塞进嘴里,伸出手:“地图,地图拿过来。
身边的蒙长歌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从腰间的袋子里取出地图交给陈朝。
陈朝将地图平铺在地上,仔细地看过去,伸出手指着地图上的一座城池:“在这,栾关。”
“没错,就是栾关,是一座中型要塞,常驻兵力接近两万。”
“可是如今,怎个被千人戎狄就给围了?”
蒙长歌发表疑问,看向陈朝。
陈朝皱起眉头,想了想,解释道:
“应该是粮草问题,应是城中无粮,秦国的朝廷又不拨粮,城中虽有兵马两万,可都要张嘴吃饭。”
“估计都饿的没力气出城再战了,只能这样僵持着。”
蒙长歌语气愤然,握拳狠狠地捶了一下地:“该死的朝廷,早晚有一天老娘要掀翻他们。”
一路上,陈朝已经听了无数遍这样的话。
一路走来,触目惊心,这让蒙长歌的心态发生了巨大转变。
以前带兵打仗,蒙长歌是为了她家,为了不让家被吞并。
可现在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掀翻秦国的朝廷,要用她的双手改变秦国的境况。
这让陈朝很是欣慰,这样才对,这样的朝廷早该被掀翻。
“如今怎么办?是绕开还是……”蒙长歌问。
“不绕,打!”
陈朝眼神坚定,又道:“咱们剩下的口粮不多了,必须补充一下。”
“可对方足有上千,咱们只有区区三百。”
陈朝笑了,指着前方闭门不出的城池:“你刚才不是说栾关里有守军两万吗,他们被戎狄在城外叫嚣了这么久,等咱们跟戎狄打起来,他们就算再饿,再没有力气,也会出城相助的。”
说完,陈朝瞄了一眼天色。
如今天色尚早,不宜作战。
“退去,日暮再来。”
众人点头,匍匐着身子,慢慢退去,只留下两人继续观察城外的戎狄营地。
……
……
日暮,天色昏暗,风雪更大了一些。
陈朝抬起头,望了一眼天色,给身边侯吉数人使了一个眼色,一行五人点点头,借着漫天风雪掩护,身后披着白披风匍匐在雪地上,将全身罩住和雪地彻底融为一体,像五条虫子一样蠕动前进。
四周只剩下风雪呼啸的声音,五人趴在地上,手脚并用朝前方不远处的戎狄营地摸去。
全身压在雪地上,冰冷刺骨,再加上耳边风雪狂啸,五人一时冻的直打颤,险些连方向都分不清,还好营地里有不少火光。
陈朝眉毛,睫毛上都凝着雪,将双手放在嘴里,使劲哈了一口热气,继续往前匍匐而去。
哒,哒,哒……
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响起,是戎狄巡逻的骑兵。
五人立刻停下,脑袋低下,原地装死,等戎狄巡逻的士兵走远才继续往前爬。
爬的足够近,五人一个翻身,闪入戎狄营地。
探出脑袋去看,只见不远处营地正中央,聚起一大团篝火,上百戎狄兵拉来宰好的牛羊,放在架子上两面翻烤,嘴里说着叽里咕噜,让人听不懂的戎狄语,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但看他们脸上兴奋的表情,估计是在插科打诨。
“相爷,在那,那应该就是戎狄千夫长。”
“要不,属下带人摸过去,一箭射杀了。”
顺着侯吉所指,陈朝看见篝火旁,一位身材高大的戎狄兵正在大口地啃一块羊腿。
他身上的衣物跟周边的戎狄兵完全不一样,而且他左耳上的耳环很大,至少比其他戎狄兵要大一圈。
啃羊腿的同时,时不时就有巡逻兵小跑过来,跟他汇报情况,他不耐烦的摆摆手。
没认错的话,他就是戎狄千夫长,这座营地里最大的头。
陈朝摇头,拒绝了侯吉的提议。
如今五人身处敌营,若是贸然当众射杀戎狄千夫长,五人一个也跑不了,他们需要等待机会。
“侯吉,你带两个人,去找到营地里栓马匹的地方,想办法将那些马全部放跑。”
侯吉点点头,带着两个人慢慢隐去,一会儿打起来戎狄没有马匹,战斗力直接减半,想跑都没地方跑。
“相爷,我们作甚?”宁白芷跟在陈朝身边,问道。
“我们等着,等那位千夫长吃饱喝足,回到帐篷里,咱们再宰了他。”
陈朝要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神不知鬼不觉杀了千夫长,然后发信号让埋伏在外围的蒙长歌带队冲进来。
估摸着侯吉等人运气好,很快就找到了戎狄拴马的地方,埋伏在暗处,准备动手。
天色彻底暗下来后,戎狄营地里也慢慢安静下来,那位戎狄千夫长啃玩一块羊腿,拍拍肚子,起身返回了营帐。
陈朝带着宁白芷,借住帐篷之间的缝隙,灵活穿梭,再加上如今黑夜本来就暗,那些戎狄兵愣是没发现。
“记住,动手要快!不要动万不得已,不要动枪。”
陈朝不放心,又提醒一句:“白芷,不要逞勇,杀死千夫长,立刻隐匿。”
若是没等蒙长歌带队冲进来,几人就被发现,将会陷入一场苦战。
“明白。”
……
……
千夫长钻进帐篷,脱去身上厚厚的毡衣,抖抖雪,处理了几件公事,挥手打发走属下便要休息。
帐篷帘子放下,千夫长靴子都没脱,解下腰间的弯刀就直接躺在了床上,弯刀就放在随手可及的地方。
刚闭上眼睛,他忽然听见一阵奇怪的声响,帐篷某处似乎被风吹开了一道口子,风雪从外面灌了进来。
千夫长刚要开口,喊门外的卫兵进来修补,一只大手突然从后面死死捂住了他的嘴巴,另有人按住他的双腿叫他动弹不得,然后他瞬间感觉喉头和胸口猛疼,噗嗤噗嗤,类似声响接连响了七八下,有滚烫的热血从里面乱狂喷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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