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明白人,推行《铸军魂》的好处,肉眼可见。
如今,始皇帝开了口,加上这群人真的很想了解赵郢推行这《铸军魂》的一些细节,当即纷纷开口询问。
赵郢也不怯场,一直耐心地讲解着,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
心中不由对这位皇长孙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可惜,这文章誊抄不易,不然,大可把皇长孙的经验推行天下,令天下各郡各县都通习之——”
左相李斯忍不住感叹道。
“皇长孙年纪虽小,却有治国之才,哪怕比之上卿甘罗,恐怕也不遑多让。”
李斯的这个评价,其实已经相当高了。
甘罗,那是真正的有历史记载的超级天才,十二岁时,就出使赵国。凭借自己的计谋,帮助秦国得到十几座城池,从而得到秦王嬴政嘉奖,授于上卿之位。
这可是相当于当时丞相的位次!
赵郢没想到李斯竟然会给自己这么高的评价,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一脸谦虚地微笑着拱手致谢。
“左相谬赞了——”
这个人,虽然也是把大秦推向深渊的帮凶之一,但他又跟赵高不同,他只是贪恋手上的权势,除了众说纷纭,已经成为历史疑案的矫始皇帝遗诏,立胡亥,诛扶苏外,几乎没有做多少对大秦有害的事,反而一直在为大秦兢兢业业地奉献着自己的才华和智慧。
甚至一度因为建议胡亥采取政策缓解民愤,稳定局面,而被胡亥打入了大牢。
他或许有很多的缺点,也不能算是什么好人,甚至为权势做过残害同门的不齿举动,但他真的极有才华,也极有能力,对这个大秦,真的做出了很大个贡献,哪怕是后期,也大多秉持着一刻为大秦谋划的公心。
可惜,胡亥不是始皇帝,他只能憋屈地被赵高这个阴狠的小人屠了满门。
所以,对于这个人,赵郢心态一直很平和。
只要自己得势,能镇得住局面,这个人就可用,绝对是帮助自己治理天下的利刃,比追着萝卜拉磨的驴子都积极。
“不错,左相所言极是,若不是誊抄文章不易,这篇文章真的可以让天下读书人皆通习之——不过,虽然不能让天下读书人,都通习之,却可以让各地方官员,向百姓宣讲。如今各地人心浮动,除了六国余孽从中作祟之外,恐怕也跟地方百姓对陛下和朝廷政令的无知有关……”
右相冯去疾也忍不住开口赞道,
左右相开了口,其他人也不由纷纷附和,对赵郢的这一创意,赞叹不已,倒是没人不识趣地站出来说什么“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之类的屁话。
毕竟,儒家虽然因为淳于越等人最近的举动,有抬头的架势,但还到不了参与这等会议的层级。
今天参加会议的,要么是法家,要么就是军功起家,最讲务实二字。
赵郢还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始皇帝听到这些朝廷最为倚重的大臣,都在交口称赞自己的大孙子,眉宇间已经全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由太尉缭总管,皇长孙郢从旁辅助。”
虽然始皇帝这么说,但大家都是明眼人,谁不知道太尉缭已经很久不问朝中事务,只是挂一个三公的头衔?
这分明是陛下在借着太尉缭的名头,在为这位刚刚开府的皇长孙铺路,积攒资历!
太尉缭多聪明的一个人啊,自然是闻弦歌而知雅意。
当即起身领命,又冲着跪坐在始皇帝一侧的赵郢一脸友善地微微拱手。
“老朽老迈,此事以后恐怕是要多劳烦皇长孙了……”
赵郢笑着起身拱手回礼。
“太尉客气了,还请太尉多多指教……”
……
就在赵郢在大殿上,跟着始皇帝和一群大佬,仔细地推敲着推行《铸军魂》细节的时候。
新兵大营。
对于呜呜泱泱,毫无新兵觉悟的韩信、蒯通等人,陈平也不去管,也不去催,任由他们拖拖拉拉,自由散漫地在营地里,一边溜达,一边往自己营地赶,权当没看到他们在有意地磨蹭。
后来,索性自己先回营帐等着了。
刚才在营地外围,还没觉出什么来,这往里面一走,韩信和蒯通便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个新兵大营,不对劲!
你管这叫训练了三个多月的新兵大营?
虽然看得出来,那群墨家子弟在新兵大营上做了很多功夫,几乎是布置的固若金汤,但奈何人不争气啊。
走了这么长时间,你就没见到多少队形整齐的队伍,更没见到热火朝天的训练场景,反而是时不时就能看到三三两两的战士,凑在一起比比划划,还时不时地传来几声放肆的哄笑声。
几乎是毫无纪律性可言!
偏偏就算是如此,也没个长官出来制止,而且看得出来,对于这些,大家似乎是早都习惯了,这算是什么鬼,如果不是明知道这是新兵大营,又看到了包括墨家矩子禽在内的墨家子弟都自认是新兵大营中的普通新兵,他都怀疑自己这是进入了菜市场!
就这?
韩信觉得,把这些人叫成新兵,简直是侮辱了新兵这个词。
这能叫新兵?
乌合之众都比这个强!
“若是这些新兵交到我的手里,不出三天,便可令其知进退,明金鼓,不出旬月,可辨旗帜,进退如一,若是给我一个月的时间,遇敌人,则可战而胜之……”
韩信虽然没说话,但眼中已经有了不屑的神色,刚才被墨家矩子禽和墨家子弟在这里也只是一个普通小卒的震撼也渐渐消退。
眼睛为实,自己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断。
有这个想法的,不仅仅是他,就连蒯通和其他刚刚被赵郢一股脑塞进来的这些门客,也大多有了轻慢之心。
让自己跟着这些连乌合之众都算不上的人在一起训练?
简直是奇耻大辱!
很多人,心中都已经做好了伺机逃走的打算。
韩信也是,他甚至已经在暗中观察这座兵营防御的漏洞,在策划逃走的路线了。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侧前方,传来一阵嘻嘻哈哈的笑闹声。
“徒,你这次死定了,前有埋伏,后有追兵,我两翼包抄,长戈在前,骑射在后,我看你往哪里逃——”
韩信和蒯通有些诧异地扭头看去。
然后就看到了两个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郎,大冬天的挽着袖子,叼着草根,手中拿着几毫无形象地蹲在一块平整的地面上,正拿着几块小石子比比划划,咋咋呼呼。
旁边还围着几个看热闹的少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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