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于清雪没有如往日一般前往安全局。

她告诉余哲森自己要前往管理局同星舟市的部门领导及同事们开一个线上的周期性总结会，并且会将这一阶段的调查报告在会上进行公开。

余哲森听后询问道：“如果你在会上报告说我很危险，我会马上被采取强制措施？”

“在没有直接证据的前提下，不会那么快，但是会有别的人员来七岛市‘协助’我。”

“协助什么？”

“既然你很危险，上面就会派人支援我, 顺便想办法验证我的调查报告。”

余哲森明白了，看起来异能调查科的人做事还是比较讲规矩的，不会因为于清雪的一面之词贸然采取手段。

“我可以好奇一下你的报告内容吗？透露一下主干？”

“目标情况暂时稳定，实际所持有的异能与档案记录有偏差，具体能力有待进一步观察，未发现与‘钢燃’或爆炸、燃烧等破坏型异能有关的线索。”

绝了, 调查了, 但没完全调查，毕竟任务才开始一个星期, 似乎很合理，上头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于清雪的报告完全避开了主要的不利信息，这让余哲森惊喜万分。

他本来以为于清雪多少会透露他在时间方面的额外能力，这也是他做出的妥协——多少让她完成一些调查科的委派任务，以便于隐瞒时心的存在以及异能基因改写等关键的情报。

现在于清雪拿出来的报告如此偏袒他，谁能想到在和魇接触之前他们曾经剑拔弩张势如水火？

激动之下余哲森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口不择言道：“太感谢了！您简直就是我的再造父母！”

于清雪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出来：“你的再造父母是安局长。”

“父母父母，安志天只能算一半，要不你考虑一下做我后妈？”

“你有点得意忘形了，记住我昨晚说的话，不要放松。不要小看异能调查科，我未必是唯一一个负责你的观察员，暗处的目光是最致命的。”

于清雪一如既往地没有幽默感，也不因他略显过当的玩笑话而生气。

余哲森收敛笑容点了点头：“我明白。”

“会议中午前结束，我的手机会关机，有事留言吧。”于清雪说着在玄关处换上了鞋。

“你这说话的样子也太像家长了。”

于清雪嘴角翘了翘：“走了。”

他象征性地挥了挥手，随后走到冰箱里拿出面包, 就着热好的牛奶解决早餐。

打开手机看到褚月曦在十五分钟前发过来的“早安”，余哲森微微一怔，突然想起他们昨晚上好像成为男女朋友关系了。

虽然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应付婚育局，但也并不是徒有其名的关系。

“早安。”他给褚月曦回了一条消息。

褚月曦秒回了他：“我已经在去安全局的路上了，你出门了吗？”

余哲森拍了一张面包和牛奶的照片给她：“马上。”

“你不用参加外勤部的任务会议吧？真羡慕，我早饭是在路上边走边吃的。”

“我在编制上是警讯办公室的雇员。”

余哲森回完这一句之后随口问了一下她什么是外勤部的任务会议。

虽然他在出任务的时候各种口头嫌弃褚月曦是菜鸟，不过在安全局的内部运行制度上还是褚月曦这个实打实度过实习期的菜鸟新人比他熟悉。

褚月曦告诉他外勤部的各个小队有自己的任务会议，因为外勤部的轮休制度是按小队安排的，以保证同一个小队的专员们能够一起执行任务一起得到休息。

她所隶属的D小队预定要在今天上午召开一次任务会议，以安排接下来一周的工作。

巡逻执勤和外派安保这些比较基础的任务大多数会被分配给新人较多的小队，D小队的15名成员只有包括队长在内的两人达到了B阶专员，其余成员都是C阶，还有像褚月曦这样刚结束实习期的。

“除了巡逻执勤和外派安保之外，最多也就分到之前去井乡明家走访调查这样的任务了。”褚月曦在消息后面附带了一个叹气的表情。

余哲森能感觉到她对平凡的不满，心想这家伙心比天高，要是自己能够随便出出任务混混工资早就满足了。

他坦诚地向褚月曦表达了自己没什么出息的想法。

“你和孙前辈可能挺有共同语言的，对了，他也在D小队，是队里仅剩的一个D阶实习人员了。”

本来D小队有两个实习人员, 褚月曦转正之后孙鸣航就成了独苗。

真是惨啊, 余哲森都有点同情孙鸣航了。

好端端一个A阶人才就因为犯了一点点小错误被“流放”加“放置”, 也就是孙鸣航这个人没什么野心和欲望，否则说不定会走上邪道。

想起此前在废弃工厂中见识到的那个货真价实的A阶专员孙鸣航，余哲森觉得他如今所受的待遇确实是屈才了。

二十分钟后，余哲森卡着点来到安全局打卡。

他把自己的背包和水杯放进警讯办公室的座位上，对抬起头看自己的小尹礼貌性地一笑。

“小余，你昨天怎么没来上班啊？”张姐奇怪地问了一句。

“我和外勤部一样被排着轮休呢。”

“真稀奇，”小尹惊讶道，“你之前好像也和外勤部出了几次勤，你到底是负责做什么的？”

张姐十分八卦地问道：“有谣言说你是不久前来的那位海瑟薇指挥官的侄子？还是有什么别的门路？我第一次见到不经过培训和实习直接进办公室工作的。”

“都说是谣言啦，海瑟薇女士哪能有我这样纯东方面孔的侄子。”余哲森摆了摆手，心想传这话的人也太离谱了。

于清雪不在的今天，办公室里的两个女人倒是和他闲扯了几句话，这让余哲森越发觉得于清雪是个自带冷场属性的人。

他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没一会儿，就闲不住地溜了出去，想看看外勤部有没有熟人在，最好能捎上自己一起出个任务。

林杰和孟冬夏今天似乎都不在，褚月曦和D小队的人开会去了，他在休息室附近转了一圈没见到认识的人。

余哲森有些失望，虽然理论上他直接找克莱尔也有机会能够出外勤，但为了这么点小事去打扰人家实在不太好。

就在他准备悻悻返回办公室的时候，遇到了从茶水间捧着一杯速溶咖啡出来的孙鸣航。

“哟，好久不见。”孙鸣航懒洋洋地和他打了个招呼。

确实好久不见……余哲森自从出院之后都没见过他。

这家伙怎么没去开会？他不是D小队的唯一实习人员吗？不会连参加会议的资格都没有吧？

余哲森一顿胡思乱想。

要真是因为实习身份不能参加会议，那D小队的队长未免也太有眼无珠了。

一个能够被克莱尔选上参加符兆海押解行动（虽然最终没去成）的前A阶专员，放在他们一个全是B、C阶的小队里，还不得当个大佛供起来？

“你不用去开会吗？”

“翘了。”孙鸣航一脸无所谓地说道，“没啥意思。”

余哲森惊为天人地看着他。

这是彻底不想复职了吧？老兄这是一烂到底的节奏啊。

孙鸣航毫不在意他的目光：“你好像很空？聊聊？”

“聊、聊什么？”

“随便，比如说说你们调查魇的进展，都查到什么了？”孙鸣航喝了一口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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