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瑟的身体和首领一样都是几乎完全改造的赛博义体，作为管理局内务部的特殊人员，他的义体自然是时下最新锐的科技产品。

但即便如此，在金国正的虚空那恐怖的破坏力面前，依旧显得脆弱不堪。

仅仅一个擦肩而过的瞬刹，梅瑟就失去了半条右臂，与他错身而过的金国正头也不回地将手一扬，一条义体断臂被他从掌中的虚空风暴里甩了出来。

“你们……战胜不了他。”首领悲观地说道。

“没有人可以战胜我。”金国正随手用虚空挡下了安志天的子弹，满脸自傲之色。

只剩下一条手臂的梅瑟缓缓摇头：“不，就算他的异能很强，他的身体也是有极限的。这样肆无忌惮地利用异能战斗，早晚……”

金国正狠狠地打断了他：“可笑！你以为我跟你们一样？我对虚空的掌控可是经过无数时光千锤百炼的，安全局那些都没实战过几次的雏鸟岂能相提并论？”

仿佛是为了炫耀自己的实力，在说这番话期间金国正频频用虚空将自己瞬间传送转移位置，因此他的声音也忽而在左忽而在右，从不同的方向传来。

梅瑟的电子眼勉强可以追上金国正移动的速度，但却没法像之前一样利用金属粉碎者对其进行攻击，因为在他瞄准的期间金国正早已传送至下一个地点。

安志天的枪也无法对准金国正的身形，他只能守在克莱尔身前，却未曾思考出应对虚空的对策。

“想必你们也已经清楚，自身和我有着天壤之别的差距。”金国正停在了中央控制室的正中间，摊开的双手掌心各有一团黑漆漆的虚空风暴。

他用高高在上的语气说道：“我要杀你们很容易，不过弹指之间。之所以没有这么做，你们觉得是为什么？”

“想让我们臣服于你？”梅瑟问。

金国正笑了：“不错，能够来到这片世界也算是某种缘分，无论是在这个世界成为神也好王也好，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未免太无聊了。”

梅瑟一针见血地说道：“你只是想要一些可供驱使帮你做事的奴役罢了。不过即使你纠集了一群手下又如何呢？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希望了，连当年的管理局都无法解决的问题，你又有什么办法？”

“不，你错了，这个世界的问题对我来说不算什么问题。”金国正满脸自信，“掌握虚空能够在两界穿梭自如的我可以把人弄过来，也可以把物资弄过来。而且从那做研究所里我得到了非常了不起的东西，比如这个——”

在拖长的尾音中，金国正将一粒药丸大小的红色胶囊捏在手中展示给众人。

安志天并不关心那是什么东西，他的脑海里只考虑着两件事——如何有效地给金国正造成杀伤以及克莱尔的伤势还能坚持多久。

但研究员出身的梅瑟却情不自禁地对金国正手中的东西产生了兴趣。

“那是什么？”梅瑟问。

虽然他曾是汤溯光带教的学生，但作为一个生在铁穹时代的后辈，梅瑟也不曾真正接触过那座充满传奇色彩的研究所。

之前当他从余哲森那里得知研究所自毁时，内心是非常惋惜的。

金国正称那枚红色的胶囊是从研究所里带出来的东西，所以梅瑟很想知道其究竟为何物。

“这是虚空风暴的小型化压缩技术，”金国正得意地介绍道，“虚空的本质是一种时空穿梭的中介能量，管理局实现铁穹计划的大移民靠的也是这种能量。很显然汤溯光他们当初已经掌握了人造虚空能量的方法，否则也就没有如今的铁穹世界了。”

梅瑟接着金国正的话说道：“但这项技术在铁穹时代被禁止了，因为管理局不希望后来的人知道新旧时代交替的真相，更不希望将来有人借助这项技术回到这边的世界。”

“但这套技术在那座研究所里保存下来了，这个技术简直就是为我而创造的。”金国正用赞叹的目光凝视着指间的红色胶囊，“通过这种技术，我可以将自己异能产生的虚空能量储存起来，甚至可以提前将一些东XZ进虚空然后再压缩进胶囊里。”

话音未落，金国正抛出了手中的红色胶囊。

胶囊落地之后砰地爆开，一团黑色的虚空风暴骤然扩散，在原地留下了一个浑身上下被白色拘束带捆成粽子的人体。

那人体还活着，虽然浑身都遭到束缚，但还能扭动身体，只是动作看起来不太雅观。

金国正瞥了一眼地上那个像蛆一样扭动的家伙，淡淡道：“这是某个在天堂之岛上妄想刺杀我的蠢货，异能是把身体变成像史莱姆一样恶心的软泥，优点是生命力顽强。”

梅瑟和安志天都有些无语，他们并不了解神隐内部的斗争。

“只是做个展示而已。”金国正一脚把那个扭动的人踢开，对梅瑟耸了耸肩：“我想这样已经足够证明我刚刚说的那些话了。”

“那你想做什么呢？”梅瑟的语气听起来比之前缓和了不少，似乎对金国正的提议产生了兴趣。

金国正对此感到高兴，他也不介意多说一些，毕竟如果双方达成一致，梅瑟就是他在这边这个世界的第一个部下了。

“以这片世界为基地，建立我所统治的王国。”

“你想当国王吗？”

“我将成为永世的君主。”金国正大言不惭道。

他已经掌握了“永生”的秘密，只要在这个世界站稳脚跟，无论是自己亲自动手去创造也好还是借助人工生命培养技术也好，作为备用躯壳的下一代子嗣难道还怕没有吗？

只要有足够的“备用躯壳”，他就能一直逃避死亡，成为这片世界永恒的统治者。

“然后呢？在这个世界称王之后又要做什么？”

“当然是……向铁穹世界宣战。”金国正笑了，“我早就想摧毁那边那个令人恶心的秩序了。”

梅瑟用仅剩的手臂挠了挠头：“恶心吗？说起来这一点我也有同感。”

“那么，向我宣誓效忠吧，先从这个不错的军事基地遗址开始，建立我的统治。”金国正对梅瑟作出了邀请，“这里有现成的物资储备和人工培养皿，只要把下面那些碍事的蝼蚁解决掉就可以重新发展了。”

“是说要把这里的原住民杀光吗？”

“当然，然后再培养拥有异能基因的新一代战士。”金国正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技术方面的难题不用担心，我的盟友可以帮忙解决。”

他指的当然是如今正在潜逃的韩经虎。

梅瑟听完沉吟了许久。

金国正有些不耐烦地催问道：“怎么样？还要考虑多久？”

“不用考虑了，因为答案早就明确了，我拒绝。”

“哦？”金国正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内务部的人都像你一样愚忠吗？”

“内务部？和那没关系。我的老师是个正直的人。”梅瑟认真地对金国正说，“他把毕生都奉献给了为人类未来而奋斗的伟大事业，而你，只是一个觊觎他遗产的小人。”

金国正的脸庞因愤怒而扭曲：“赛博义体化让你忘记死亡的恐惧了吗？”

“你不会赢的，我的老师早已选择了守护他所留下遗产的战士。”梅瑟的目光越过金国正的肩头，看向他身后的控制室大门。

两具机械人形——余哲森和安何并肩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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