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和褚月曦的通话后余哲森在阳台上站了一阵子，短暂地放空了一下心情。

虽然在电话里和褚月曦交流的时候他表现得轻松幽默云淡风轻，面对她的各种担心关心都从容应对，甚至还有余裕调侃两句，但现实要面对的情况其实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他只不过不想把压力无谓地分担给褚月曦，所以选择性地隐瞒了自己所遇到的重重困难挑战。

褚月曦最后那番“不想要异地恋”的激情告白也让他的内心平地起波澜，脑海中止不住产生了一些关于未来的胡思乱想，剪不断理还乱。

如果时间倒退一年，余哲森打死都不会相信自己这辈子会同时被好几个女孩明示抱有好感，哪怕某一天一觉醒来和沈云秋说自己做了一个旖旎的春梦也只会遭到他无情的嘲笑。

“等着安排相亲吧。”

这是当时他们俩蜗居在出租房时谈及异性、感情话题时互相调侃最多的话。

回想起这些，余哲森无声地笑了，又想起自己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和沈云秋联系过了。

如果不是在这种特殊的时刻，他或许还真有闲心打电话“骚扰”一下老沈，调侃两句打听打听他跟骆眉妩的恋情。

窗外又闪过一道划破苍穹的闪电，在城市灯光的渲染下，下落的雨线是霓虹色的。

余哲森转过身打算回病房，可当他穿过VIP病房连接阳台的那扇门时傻眼了。

那张本该睡着于清雪的病床上空空如也，被褥翻卷在一侧，盐水吊瓶的输液管下垂挂在护栏外侧晃荡。

余哲森一个箭步赶到床边，弯腰趴下身检查床底，他的第一反应是于清雪从床上摔了下来，然而床底下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人呢？”余哲森的脑海有些懵。

此时病房通往走廊的门被推开，一名护理人员推着医护小推车进来，看了一眼空床又看了一眼余哲森，奇怪地问道：“VIP14床的于小姐呢？”

余哲森更加着急了，没有回答就从她身边挤过去，冲向了走廊上的护士站。

护士站值班的小护士被他吓了一跳，很快把护士长和值班医生都找了过来。

医生与护士长问了一圈，没有人知道于清雪的去向，最后联系医院的安保部门查了监控才发现于清雪在十分钟前披着病号服独自一人进入了西面的电梯间。

余哲森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但他也知道这不能全怪医院，现在是晚上了，病区值守的医护人员本来就会比白天少，VIP病房在管理上只对非病人家属的外来到访者有限制，对病人本身比较宽松，所以于清雪离开的时候根本没有受到阻拦。

“从监控里看于女士的应该比较清醒，也许她只是有急事要离开……”值班医生满头大汗地安慰余哲森，他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是安全局的专员，害怕事情闹大会捅到医院领导那边。

“她随时有可能会昏厥过去，身边没有人陪护太危险了，何况外面还刮风下雨打雷。”余哲森摇头不认可医院方面的判断，他通过监控调查到于清雪最后从住院楼部离开的方向后，立刻动身前去寻找。

清雪虽然有时候比较固执，但绝不是那种脑子拎不清的人，就算她工作上真的有急事放不下，也不会用这种方式瞒着自己不辞而别。

而且余哲森从最后的监控画面中看到，于清雪在面对住院部外头那么大的雨势时根本没有犹豫，在毫无准备的条件下一头扎进了雨中，这绝对不正常。

“夷光，拜托你帮我调查医院周边路口的监控，找找看于清雪的踪迹。”

“夷光收到，不过在这种天气条件下余专员你不要对监控的画质抱有太大的期待。”

“没关系，尽你的努力就好，把可疑的画面截取传输到我的装甲微电脑，我会人工再处理判断。”余哲森在给夷光下命令的同时也唤醒了自己脑海中的AI时心。

他需要时心的运算力来帮忙修复低能见度下监控录像的画质，争取在更短的时间里锁定于清雪的去向。

穿过住院部大门的隔帘进入雨幕，萦绕在余哲森身体四周的光粒子瞬间组合成了银闪外骨骼装甲。

夷光高效地把抓取到的监控录像传输到余哲森装甲的微电脑内，再经由AI时心的修复和余哲森肉眼的判断，很快确定了于清雪从医院的南门离开之后冒雨沿着南康路前进。

监控画面显示被淋成了落汤鸡的她在南康路和星辉路的路口上了一辆白色商务面包车。

由于天色太暗，监控画面里根本看不清楚商务面包车的车牌号，余哲森只能请夷光再调前方路段的监控追踪这辆带走于清雪的车。

“余专员，这辆车没有再在监控底下出现过。”几分钟后，夷光用非常遗憾的语气向余哲森反馈调查结果。

这说明对方没有走主干道，刻意避开了城市监控。

“余专员，我们可以试试追踪于小姐的公民手环，她在市政厅任职，手环中一定会有定位软件。”夷光在此时给出了一个建议。

在得到余哲森的同意之后，夷光动用自己的权限连上了市政厅的内部网络，成功调取了于清雪的个人手环识别码，再借助安全局的卫星对这个识别码所匹配的信号源进行追踪。

“没有走远，还在移动，看来他们还没有想到手环会被我们定位！”夷光激动地说。

定位显示目标正在一公里外的一处住宅小区内缓缓移动，看路线他们似乎打算从这个小区的东侧出口离开，这样便可以避开两个路口的摄像头。

“对方反侦察的意识不错，不过他们对手环的认知好像有些跟不上版本。”夷光如此评价道。

“这反而让我担心。”余哲森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公民手环的破解版在暗网黑市上大量流通，功能基本上都被摸透了，这种不知道提防手环定位追踪的罪犯很可能来自复兴都市之外……”

夷光停顿了片刻，语气迟疑地问：“余专员，你指的难道是归临教派？”

“但愿不是，但从清雪离开医院的异常状态来看，对方大概率和她一样是心灵感应能力者。可复兴都市内的心灵感应能力者从小就会被管理局关注，能够胡作非为的多半是外来者。”

“所以，敌人是邪教徒的可能性很大。”夷光认可这个推理思路，问道：“需要夷光帮你呼叫增援吗？”

“不，如果敌人是心灵感应能力者，人多反而是劣势。”余哲森不同意呼叫增援，“我不希望到时候要先对付被控制的自己人。”

夷光回应道：“确实，不得不防这一手，那夷光就帮你叫一点不会被心灵控制的帮手吧。”

“不会被心灵控制的帮手？那是什么？”余哲森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哈哈，把你难住了吗？看来对于小姐的担心让你稍显乱了方寸呢。”夷光语气调皮地揶揄道。

余哲森这会儿已经大概猜到了：“无人机？还是自走型的治安机器人？”

“比那些东西更高级！”

“哦？安全局引进新的装备了吗？”余哲森被勾起了兴趣。

“夷光将以战斗形态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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