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于清雪对前辈来说那么重要吗？”街边停放的一辆城市公交的车顶，一身紧身黑衣的简依然在自言自语中抬手紧了紧蒙面口罩。

耳机里传来了成泰亿不满的质问：“事到如今你反倒要帮安全局的人？高阶祭司，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简依然从容地在公交车顶走起了猫步，回答道：“那个未知的生物是不可控的，我从来没有信任过它，也绝对不允许它在这里搞出爆炸案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阻止爆炸？”成泰亿不理解她的动机，“任务是你下达的，我的人难道就要白白牺牲吗？”

“如果真的爆炸了那你的人才是白白牺牲，我们什么好处都捞不到。”简依然说话间已经来到车头，她抬手放飞了两架石像鬼无人机，借着雨夜的掩护分别从左右两侧绕向对峙中的余哲森和于清雪。

石像鬼上搭载着近距离发射的麻醉针刺，简依然的第一个计划是用麻醉针放倒那两人，之所以把余哲森也列为攻击目标，是为了方便在之后带走于清雪。

她和成泰亿组成的临时团队需要利用于清雪的身份来获取资金，一旦爆炸发生那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简依然寄希望于石像鬼能够偷袭成功，但她还是低估了余哲森的洞察能力。

即便在没有外骨骼装甲辅助的情况下，他依然敏锐地发现了从漆黑的雨幕中逼近过来的石像鬼无人机。

时间停滞能力二度发动，简依然只觉得自己一阵恍惚，回过神来时两架石像鬼无人机竟然都已经被击坠。

余哲森进行了局部装甲化，他单独把暗夜流火外骨骼装甲右臂部分召唤了出来，用破坏环在定格时间中摧毁了那两架石像鬼。

简依然和监控着现场的成泰亿都被震住了。

“高阶祭司，你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吗？”成泰亿一边回放监控画面一边用不可思议的语气向简依然确认，他想知道简依然是否清楚余哲森的能力。

“我们对时间流逝的感知被跳过了？”

“用一百分之一的速度回放录像才能勉强看清楚他的行动。”成泰亿说，“是他在那瞬间获得了不可思议的加速！”

简依然虽然早就猜到这一点，但听到成泰亿给出的肯定答案时心里还是有些不淡定。

她和成泰亿都明白那种程度的加速意味着什么，在被影响的那段时间里余哲森会变得不可阻挡。

“高阶祭司，小心！”同样在观看监控画面的旻渊此时出声示警。

他也和简依然一样早就对余哲森的能力有所了解，所以不像成泰亿那样一门心思研究余哲森的能力，而是更加关注现场的局势。

正因为如此，旻渊才能在简依然和成泰亿分心交谈的时候发现破坏环的攻击轨迹，并在第一时间提醒简依然。

高速旋转的破坏环把所遇到的雨珠击碎并像四周荡开，以弧形的飞行轨迹击向简依然的侧身。

提前收到旻渊提醒的简依然起跳纵跃，从公交车的车顶翻身落地，破坏环从她刚才所站的位置飞快切过，接着又划出一条镜像的弧形轨迹返回余哲森手中。

“我应该没有进入他的视线才对……”惊险避开攻击的简依然疑惑地自言自语。

话音未落，第二发破坏环的袭击又来了，这一次是直线飞行，径直攻向简依然的面门。

“还来？明明是‘超视距’攻击，却精准得吓人，前辈难道你的脑袋里有一套火控雷达吗？”简依然一边吐槽一边从背后的黑色剑鞘中抽出了一柄寒光熠熠的长剑，一记重斩把迎面飞来的破坏环打落在地。

破坏环嵌入积水的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足足用了五秒钟才失去动能停下来。

【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你。】

那个声音在简依然的脑海中响起。

【既然你认定他是不可战胜的，为什么还要做这些没有意义的对抗？】

简依然用剑刃穿过破坏环中央的空心圆洞将其挑起，举着剑转了两圈之后像丢套圈一样把破坏环朝着余哲森的方向丢了回去。

她对那个声音反问道：“那你呢？你又是怎么想的？明明可以继续装成无辜受害者于小姐来迷惑他，为什么要挑起冲突和对峙？”

【我和你还有你的老师不一样，我又不惧怕他的力量。】

“与其说是惧怕，不如说是敬畏。”简依然抹了一把额头上的雨水，“如果你尝试过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就会知道有一种无法战胜的对手仿佛天命难违。”

【那么你们这种力量的本源感兴趣吗？】

“这种力量的本源是汤溯光，是铁穹世界和我们一致尊奉为‘神’的伟人。”

【原来如此，看来我真正应该毁灭的不是圣纽曼市管理局，而是‘神’，‘神’才是真正的造物者。】

简依然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想，我的力量和他的力量是同源的，毕竟我们都能在那种加速的时间里活动。】

话音未落，简依然眼前突然一花，只见于清雪的身影出现在了面前。

“你……”

【帮我拦一拦追兵吧。】

于清雪绕过了发愣的简依然，自作主张地把身后的余哲森引到了她面前。

“又是你！你还敢离开旧城区？”

余哲森一眼就认出了简依然是那天晚上在旧城区袭击丁四和自己的法外游侠。

“怎么，还不许人进出了？城市是你家开的吗？”简依然不客气地回怼道。

她用了变声装置，把自己的声音调得尖细了不少，听起来就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娇蛮小鬼。

长剑和破坏环撞在一起，简依然在力量上远远不敌余哲森和装甲手臂，只一击就被震退。

“一见面就想要我的命，好狠啊阿sir。”简依然嘲讽的同时用银丝操控掌中长剑，仿佛玄幻作品中的剑仙一般御剑离手隔空攻向余哲森。

如此一来便可以避免力量上的悬殊差距，简依然认为这样做多少可以帮自己在余哲森面前多撑上几个回合。

只要帮那家伙争取时间摆脱追击，他们今晚的冒险行动就算成功了，成泰亿的那两个弟兄也不算白白牺牲。

真的是这样吗？

简依然的念头戛然而止，银丝御剑突然脱离了她的掌控，长剑一头扎进了泥泞的积水中。

怎么会……她不相信自己会在操纵银丝一事上犯下如此低级的失误。

唯一的解释便是，余哲森斩断了她的丝线。

可他是怎么做到的？破坏环全程没有离手过，银丝的韧性也不是随随便便就会断裂的。

此时，余哲森浑身上下冒出的蒸腾白烟给出了答案。

银丝不是被什么东西切断的，而是被高温熔断的。

“钢燃……”简依然此时才发觉自己喉咙的干燥，她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却发现这么做根本无济于事。

地面的积水迅速地蒸发，白烟缭绕中步步逼近的余哲森所带给她的压迫感就像一列准备把她创飞的蒸汽火车，而她被束缚在铁轨上无处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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