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勤组办公室休息区,路游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摆弄着平板电脑。
余哲森从食堂给他带了些面包、炸鸡和咖啡回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饿了就吃点,累了可以去值班室休息,看你黑眼圈重的……”
“哪有给人买咖啡又劝人去睡觉的……”路游吸了吸鼻子,闻到了咖啡溢出的香气。
余哲森莞尔一笑:“买的时候没想那么多,看到你才有点担心你会不会猝死。”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路游拿起一块夹着火腿生菜和煎蛋的三明治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说:“安全局总部是诺亚方舟吗?你们怎么什么人都带回来?”
余哲森愣了一下,猜到路游是看到了被他们带回来的小炎。
“安全局本来就有在危险的时候保护大家的责任。”一个出人意料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引得余哲森和路游都循声看去。
换掉了女仆装改穿一声西装短裙的安何手中提着一个长方体箱子走了过来。
“安……”
“嘘……”安何竖起食指贴着嘴唇,阻止了余哲森念出自己的名字。
余哲森心领神会,在脑海中默念了三遍“不能提安何的本名,要保守她还活着的秘密”。
“好漂亮的姐姐……”路游痴痴地凝视着安何,嘴里都忘了咀嚼。
“你怎么来了?”余哲森压着声音问她。
“啊?我和马修那小子一起过来的啊,你不是委托我保护他的安全吗?”安何一脸无辜地回答道。
“可是他不是刚走吗?”
“那我来都来了,难道我们不见面吗?”她做出了生动的表情,忧愁地眨着眼睛的样子仿佛一个抱怨男友不解风情的姑娘。
余哲森上下打量着她,目光停留在她手中的长箱子上:“你不是为了来见我的吧?”
“我先见了教官,这不就来见你了?”被他识破动机的安何狡猾地辩解道。
“所以这里面装的是那把刀?”余哲森微微皱眉,“什么意思?教官要你参加战斗吗?可是你现在根本用不了‘裂域’吧……”
“是用不了,这副身体上半点异能基因都没有。”安何自嘲地笑道,“不过教官还是把它交给我了,她说让我自己保管属于我的东西。”
“克莱尔也是有够任性的。”
“注意你的言辞,小心老爸揍你。”安何意味深长地说道。
她这么一提醒余哲森才想起来,克莱尔现在已经等同于是她的后妈了。
如果他还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一员,也应该把克莱尔当成养母尊重……
啊这,怎么感觉那么怪呢,一时间好像有点接受不了。
安何嘴角露笑,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
余哲森突然拽起了她的手:“对了,你来的正好,跟我去看一下苏拉和洁西卡!”
“谁?”
“苏拉和洁西卡,圣纽曼市的那两个女专员,是赛博人,情况和你差不多吧。”
安何的表情变得微妙了起来,似乎不太认同这种说法。
不过她还是答应陪余哲森一起过去。
“小路你也来一下。”余哲森招呼路游。
“我?我去做什么?”路游抓了抓头发。
“你懂电子程序,我想请你帮忙检查一下她们的电子脑。”
路游紧张了起来:“我我我……能行吗?”
“就是简单的安全检查,排查一下电子病毒或者木马程序。”
听到这里,安何用胳膊轻轻碰了碰他:“难道你对时心的能力不放心吗?”
“不是怀疑时心的能力,而是我自己在这方面的知识比较匮乏。即便利用时心帮助自己快速学习也还是有些不自信。”余哲森自嘲地说道。
时心在电子攻防上的实力当然毋庸置疑,她的攻击型防火墙可以说是独一无二领先于时代版本,但其中的防御能力主要是围绕余哲森自身来使用的。
余哲森认为自己还没有足够掌握时心应用于自身外部的技巧,他现在能做到的只是用这份能力去攻击赛博义体和装甲电脑。
一行人来到了位于七岛市安全局大楼八层的禁闭室。
余哲森刷手环输入身份信息打开了禁闭室的隔离门,他先单独进入禁闭室了解情况,让安何和路游在外头等候。
禁闭室内,他见到了被安放了网络锁闭装置的苏拉和洁西卡,两人的义体仍然保留着上一次战斗中留下的伤痕。
“余哲森,你来看我们了。”苏拉率先说话,她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夹杂着像是生锈金属表面摩擦产生的噪音,不复往日的开朗活泼。
“之前的事情很抱歉,给你和简专员添麻烦了。”洁西卡的声音听起来比较正常,但她的左眼仍然是时不时发生故障的红蓝光闪烁现象。
余哲森的目光在她们俩身上来回流转,谨慎地询问道:“你们还能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们袭击了简专员。”洁西卡愧疚地低下头。
“在那之前呢?谁命令你们那样做的?你们的义体为什么会出现鼓掌?”
两女面面相觑,彼此眼中都流露出痛苦之色。
“我们回答不了这个问题……”苏拉的嗓音非常沙哑,“我们的数据中枢受损了,关键的记忆缺失……”
洁西卡附和道:“详细的情况可能要等回到圣纽曼市接受义体检修才能确定,如果能够用技术恢复我们损失掉的记忆数据,或许能够找到答案。”
安何这时候觉得试探得差不多了,便带着路游进入禁闭室。
她高声说道:“让我们先看看了解一下情况可以吗?”
“这两位是……”
“我叫安妮·桑德斯,是来自圣纽曼市安全局的义体工程学兼网络安全专家。”安何随口给自己捏造身份的时候用眼神暗示余哲森不要说话,把一切都交给自己。
余哲森此时完全沉浸在惊讶之中,但他惊讶却并非是因为听到安何捏造了身份,而是发现在安何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之后,他们之间竟然还能保持用眼神交流的能力。
苏拉和洁西卡很轻易地相信了安何捏造的义体工程学兼网络安全专家的身份,同意接下来由她对己方二人的义体进行检查。
“需要去后勤处的义体整修工作间进行吗?”余哲森问了一句。
“不用,在这里就好。”安何摆出一脸非常专业的认真之色,“洁西卡由我负责,苏拉那边让小路先去看看吧,我们两边同时进行。”
路游肩膀一震,没想到安何会把这么重量级的任务轻易托付给自己,他征求意见似的看向余哲森,见余哲森没有反对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准备上。
余哲森来到安何身边,假装客气地询问她是否需要自己的帮助,实则是为了更好地用眼神与之交流。
他想搞清楚安何这波操作是临时起意的整活还是胸有成竹。
“那么我们开始吧,洁西卡专员请你躺下好吗?放松一点,我会暂时关闭你的义体供能。”
安何用眼神告诉余哲森自己是认真的,哪怕圣纽曼市拒绝授权在七岛市对二人的义体进行检修,她也要弄清楚这两人突然反水背后的谜团。
另一边的苏拉也做好了接受检查的准备,她平躺在地上,主动关闭了义体的能源循环,电子眼渐渐黯淡下去。
路游紧张得吞了一口唾沫,蹲在苏拉身边有点无从下手,抬眼望向安何那边时发现她已经从自己的手掌心抽出了数据线与洁西卡进行连接。
“安……安妮小姐也是赛博人吗?”路游忍不住问道。
“怎么了?看起来奇怪吗?”
“因为完全看不出来您是个赛博人……如今的义体进化得真厉害,太逼真了……”路游赞叹道。
“多谢夸奖,厉害的是刑天重工的技术力。”
安何在与洁西卡进行数据连接的同时竟然还能分出心神同路游说话,余哲森在一旁看了不禁暗暗感慨,这一定是与时心融合之后所带来的变化。
听到她言语中提及刑天重工,余哲森的脑海中不禁冒出了那几个熟人的身影。
卢蒂娅风暴的影响持续扩大,也不知道刑天重工有没有事,原计划即将量产上市的全新商品化仿生义体会受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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