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该在这里发射的两枚烈击箭脱离了女娲号腹下的弹舱，点火加速袭向下方的城市。

余哲森无暇过多思考地发动了时间停滞，千钧一发地将那两枚烈击箭笼罩在了时间停滞范围的边缘。

在时间停滞期间，AI时心通过戴在余哲森头上的飞行头盔侵入了女娲号的控制系统，闪耀天网瞬间清空战机中枢控制系统内的病毒程式，然后给两枚烈击箭飞弹下达了自毁指令。

时间停滞结束，女娲号侧着机身飞过天际，身后留下两团爆炸的火光。

从座椅安全带束缚中解放出来的余哲森摘下头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好险……他朝一边控制战机降低飞行高度一边向下观察，港岛区密集的码头、仓库、工厂和集中住宅区映入眼帘，刚才那两枚烈击箭如果打到地面上不知道要造成多少伤亡。

“时心，女娲号为什么会失控？原因找到了吗？”

【战机的核心控制中枢被病毒感染了，病毒把破坏城市的指令写入了它的AI操控逻辑代码之中。】

“病毒的源头找到了吗？”

【还没有，虽然主程序的病毒已经被清理掉，但这种病毒似乎有很强的自我复制和再生能力。】

余哲森的脑海中呈现出了AI时心在女娲号系统程序内和病毒战斗的场景，覆盖在控制中枢的闪耀天网烧尽了一批又一批攻过来的病毒程序，但敌军仿佛源源不绝。

也就是说女娲号尚未脱离危险，如果没有AI时心坚守在控制中枢，战机的控制权仍然可能被病毒夺走。

这病毒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明明战机没有连接外部网络，为什么病毒始终无法彻底清除干净？

【建议检查中枢控制电脑的外部接口。】AI时心给出了提示。

电脑的外部接口？余哲森愣了一下，随即想明白了——连闪耀天网都无法彻底消灭掉的病毒一定是来源于外部的，而女娲号此时又并未连接外网，所以这病毒的源头很有可能是来自于某种物理外接设备。

只是他对女娲号的结构并不怎么了解，之前学习的重点只是如何驾驶这架战机，现在仓促要找未免有点赶鸭子上架。

好在驾驶舱并不大，中枢控制电脑所留的外接口也不多，除了面对驾驶员位置的四个接口之外，就只有暗藏在操作台底下的两个接口。

余哲森让时心控制战机保持平稳飞行的姿态，自己离开座椅俯身钻到操作台底下去检查情况。

钻到下方的余哲森忍不住暗暗埋怨了女娲号的设计师，操作台下方的两个接口位置都非常刁钻，无法直接通过视线看到位置，他只能用手去摸索。

他先摸了左侧的接口，发现左侧的接口是空的，于是又探手摸向右边。

随后余哲森发现了右侧的接口表面有一个凸起的坚硬物件，摸起来表面像是圆形的，估计那就是释放病毒的来源。

“找到了，直接往外拔吗？”

【先拔出来试试看吧，否则这边的战斗实在是没完没了。】

余哲森相信时心的判断，抓住右侧接口的异物往外用力一拔，成功将其取下。

他正打算把手抽回来看看那是个什么东西，忽然感到指尖传来一阵刺痛。

余哲森倒吸一口冷气，抬手看清了被自己抓在手中的是一个螃蟹形状的小型机器人。

此时这个机械螃蟹正在用它的两只鳌夹着他的食指和中指，被夹住的部位已经渗出了血丝。

“这是什么玩意儿……”他用力捏紧手掌，想要借助神之血的力量把这机械螃蟹捏瘪，但脑海中却传来了时心制止的疾呼。

【先别这样做！】

余哲森及时收住了力道，等待着AI时心给出下文。

【女娲号系统中的病毒被清理干净了，没有再出现增殖的情况，看来这只机械螃蟹确实是外部的病毒源头。】

“要怎么处理掉它？”

【我想如果进入其内部，也许能够弄清楚它的来历。】

“所以我得保持着这样被它夹住的状态？”

【不会太久，很快就好。】

余哲森同意了时心的提案，他的意识也伴随着时心对这个机械螃蟹的入侵而深入到虚拟空间之中。

在时心独有的攻击型防火墙第二形态“冈格尼尔流星”的强力突破之下，机械螃蟹的系统防御脆如薄纸，瞬间就被瓦解。

储存在机械螃蟹内部的配置信息被清晰地罗列在余哲森和时心面前。

“电子作战傀儡虫一型……是这玩意儿的官方名称吗？”余哲森一边阅读信息一边喃喃自语。

【广义上这也是一种无人机，只不过是用来针对拥有先进计算机系统的大型装甲设备的，当然对部分防护较差的外骨骼和赛博义体也有效。】

这种只有成年人半个巴掌大小的机械造物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类似女娲号这样的大型武器装备内部，通过物理接口注入病毒的形式来夺取武器的控制权。

“难道这个和灰熊Ⅱ型一样也是军方的装备？”

【不错，电子作战傀儡虫也是ZEUS军用科技公司生产的兵器，和灰熊Ⅱ型外骨骼装甲一样曾经供应给圣纽曼市等地的防卫军使用。】

“难以想象，防卫军为什么要采购这种装备？”余哲森感到非常疑惑。

【不怀疑武器装备为何从军方手中流落到犯罪分子手中，而是怀疑军方采用这类武器的动机？】AI时心似乎对余哲森的思路产生了兴趣。

“很难不怀疑他们的动机，铁穹秩序下的新时代没有国别区分，大规模持有大型装甲兵器的只有防卫军，他们采购这种电子作战傀儡虫总不能是为了针对自己吧？”

余哲森觉得主张采购这类装备的防卫军军官恐怕有着掀起内战的野心。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似乎是人类文明的历史规律，你相信铁穹秩序所构建的大融合时代能够隽永吗？】

“旧时代就是因为高科技战争而毁灭的，这是血淋淋的教训。”

【纵观整个人类文明史所能学到的一个重要教训就是——人类不会吸取教训。】AI时心在话语解围附上了一声揶揄的笑。

余哲森并不打算反驳，他打心里认同时心的看法，不过眼下他关注的重点是——AI时心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某些变化，她似乎正在渐渐找回失去的感情。

【我会自我学习和训练，这一功能包括模拟人格的语言和情绪。】

“也就是说我熟悉的那个时心可能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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