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之后，余哲森等到了李潇传来的案情新进展。

傅翊邦的异能基因检测结果出来了，和他们所料的一样，几乎与先前被捕的程川君如出一辙，是复合型的基因，只不过在兽化的种类上有些微的差别。

“兽化15型异能基因和第179型异能基因……”余哲森对着手机陷入思考。

听到他说话声音的安何凑了过来：“是虎人形态的兽化基因和雾蜃？”

“你的异能基因学知识真好……”余哲森吃惊地看了她一眼。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我继承了时心的资料库。”安何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另外谷小楠给你的情报我也好好消化过了。”

“这下就可以证明，制造雾中袭击的凶手不止一人。”

安何用手撑着下巴问：“你这么在意这个案子？是因为李潇拜托了你帮忙，还是你自己想调查？”

“呃，为什么要问这个？”余哲森觉得有点奇怪。

“小森过去不是喜欢把摆烂挂在嘴边吗？而且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安何笑了笑，“而且这一次又不是会引起城市毁灭的大灾难，我以为你不会想插手的。”

她把脸凑近过来观察余哲森的眼睛，问道：“是成为铁穹英雄这件事让你多了责任感吗？”

“不是。”余哲森很快地否定了。

“哦？那是为何？”

“我只是觉得，兴许这么做能帮上老安。”他交代了自己的动机，“老安还没有被弹劾成功，如果我们早点把这个案子结了，也算他这位总局长领导有方。”

安何眯了眯眼：“至高议会里的某些人铁了心想让老爸下课，你觉得靠一个案子的业绩能让他们回心转意吗？”

“总有点意义吧。”

“不一定，这个世上有很多事情是没有意义的，徒劳无功的。”安何优雅地转了个圈，扎成马尾的金发随之甩动，带着洗发水香味的发梢从余哲森鼻尖前扫过。

余哲森心旌摇曳，鼻子嗅了嗅后诧异道：“你换洗发水了吗？之前好像一直是茉莉香的。”

安何嘿嘿一笑：“被你发现了。”

余哲森夸了一句好闻，把话题又扯回安志天面临的弹劾困境上：“我也知道老安和至高议会的矛盾可能比较重，但现在还是有希望改变局面的吧。至少‘仁爱’想保住他，整个至高议会也不是全部一边倒地支持‘辉煌’他们。”

“嗯哼，我倒是觉得，老爸被停职了也挺好的。之前不也停职来七岛市找你度假了吗？”安何的脸上露出腹黑的表情。

余哲森喃喃说：“我才发现原来你也有这样的一面……我还以为你一直对安全局的事业一丝不苟来着。”

“笑死我了，你不是已经参加过我的葬礼了吗？专员安何已经牺牲了，带着和你一样的至高荣誉进了纪念堂。”安何伸出手，变魔术般抛起了一枚亮闪闪的勋章。

余哲森的视线往上抬，追寻着自己那枚扞卫者勋章，突然眼前一花，猝不及防被安何飞快地吻了一下。

“你……你干嘛？”遭到突袭令他下意识地往后仰，“亲就亲还要搞声东击西的吗？”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试试感觉。”

安何的回答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余哲森满头疑惑。

大约过了五分钟，他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异样。

余哲森拍了拍桌子叫道：“我发现了！”

在一旁安静地挂机的安何眨了眨眼：“你发现什么了？”

“你是什么时候换的？”余哲森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现在这个是民用版吧？是吴小洺新买的那一台吗？不是昨晚交换的吧，是刚才我回家你不在的时候……”

“嘘。”安何的眼中绽放出欣喜的光彩，同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她说：“小森能看出来我还是很开心的，不过这件事你心里清楚就好了。”

余哲森在猜到她和吴小洺家的仿生女仆交换身体之后也立刻理解了她这么做的理由。

安何原本寄宿的仿生义体是韩经龙吩咐技术人员魔改过的，也是这个型号唯一一台具有军事级战斗能力的机械女仆，掉包之后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保护吴小洺的安全。

不过余哲森还是有些担心：“没有你的意识控制，只靠AI的战斗力不会大打折扣吗？”

“放心，只要那边一有事，我可以瞬间切换过去。”安何的回答充满自信，她补充道：“别忘了我是光。”

安何说罢正打算比一个V的手势来增加气势，突然身子明显一颤，神色也闪过了一瞬间的呆怔。

余哲森顿时有所预感，紧张地站了起来。

“安何？”

他面前的“安何”渐渐失去了眼中的神采，表情也变得有些僵化。

“主人……有危险……主人……有危险……”

担心的语句从她口中重复涌出。

吴小洺那边有情况！安何已经切换过去了！余哲森抓起椅背上的外套披在身上冲下楼去。

他刚穿上鞋出门就接到了李潇的电话。

“余哲森，K5区域起雾了！具体位置我发给你了！一天之内连续两起，这可从来没有发生过！”

“我现在就赶过去，我们在那边碰头。”余哲森说着往自家车库小跑。

他跑了两步，眼角余光瞥见了栅栏围墙外的的银白色身影，不禁停了下来转头看去。

“仁爱”仲裁官站在庭院门外，隔着金属栅栏对他挥了挥手。

“你要去K5区吗？”她问，“我可以捎你一程。”

“您怎么捎我过去？您是空间转移型能力者吗？”

仲裁官轻笑一声，摩擦了一下无名指的戒指，光粒子在她身后聚拢构筑出了一辆具有优美流线型车身的橙色飞行跑车。

“我已经向交通局申请了相关空域15分钟的空中交通管制，我可以带你畅通无阻地飞过去。”

余哲森把到嘴边的拒绝咽了下去，因为“仁爱”仲裁官的提议对他而言很有诱惑力。

如果是寻常的跑车也就罢了，但这是飞行跑车，确实更契合他此时想要尽快赶到吴小洺和安何身边的心情。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甚至不想浪费时间去打开栅栏门，一个助跑起跳便攀上了栅栏围墙的顶部，轻盈翻身跃下。

“不错的运动能力，如果不是对你有所了解，真怀疑是义体的功能。”仲裁官打开车门的同时评价道。

“这没什么，我倒是想知道，您是怎么知道K5区的消息的？”余哲森坐上车问，“连安全局快速反应部门也是刚刚才接到消息。”

“你不是好奇我的异能是什么吗？”

橙色飞行跑车离地腾空，引擎发出轰鸣噪音，“仁爱”仲裁官把自己的声音调节为通过外骨骼面罩扩音放出。

“不会是天气预报吧？”余哲森吐槽道。

“是追踪能力。”她没有透露具体的异能型号名称，“我可以追踪具有相似异能基因的目标，一旦锁定，当他们发动异能的时候我就会知道他们的大致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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