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问此刻大宋境内最赚钱的几样东西,当属盐、茶、酒、醋、明矾、乳香等物,只是这些物品,皆由朝廷垄断经营,普通商人自是难以触碰,实为“禁榷”。
这里面,自数食盐一物, 最为赚钱,官府从各处盐场的收购价为每石盐二百文钱,可是转卖给治下百姓的盐价,却是每石一千八百文。
什么都不做,只是转手贩卖,一石盐就能吃下一千六百文的差价利润。
由于盐的利润实在太大了, 所以朝廷上下,越来越依赖盐的专卖收入。
到政和二年, 盐的专卖收入竟然占到大宋财政收入的五分之一,可见其利润有多么的巨大。
因此,铤而走险来贩卖私盐的大胆之徒,层出不穷。朝廷便严令各地的巡检司寨,不定期巡视要道口岸,打击私盐流通。
张正道那清河县巡检司,其中一项重要职责,便是缉捕往来于乡野之间的私盐贩子。
除了食盐,朝廷手里尚还控制着大量的官营茶园、酒坊和醋坊,里面干活的园户、酒匠、醋匠,皆被官府控制,他们和煮盐的亭户一样,种出来的茶叶、酿出来的酒和醋,除了一部分给官府当税收走,剩下的则是按最低价格,一同被官府收购,再转手高价卖给百姓。
除了这些官营茶园、作坊,私人生产的茶叶、酒和醋也必须一律按官方指导价卖给官府。
若是私自销售, 重罪判处。
是以, 凡是拥有巨大利润的东西,皆被朝廷垄断,实难插手。
即便是插手其中,也要被蔡京这些奸贼“坑骗”,那臭名昭著的“盐钞法”,不知有多少商人被搞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正是朝为豪商,夕侪流丐,有赴水投缳而死者,不计其数。
不能与虎谋皮!
……
如今,张家的产业基本上就是一些房屋、铺面,外加城外有着几十亩的好田,每年跟那些佃户收取些租子。
反观张正道这院,只有一个狮子酒楼,胜在经营的稳定,或多或少都有些赚头。
孟玉楼带来的那处裁缝铺,每日也能有些进项, 但都是些小钱,张正道自然也看不上眼。
不过,家里有这样一个裁缝铺,倒也方便。
大官人此刻,脑海深处浮现出一些性感的衣裳。
“看来可以再做几款服装了。”张正道扫视了一眼这几个高矮肥瘦不一的美丽女人们,如果都穿上热辣短裙,再搭配上短小背心,妥妥的时尚丽人。
尤其是孟玉楼那一双雪白修长的美腿,若是穿上一条热裤,在自己面前转上几圈,大官人想想都觉得激动。
想到此处,张正道笑道:“玉楼,待会为夫再为你再画上两个图样,安排铺子里的裁缝,赶制几套出来。”
孟玉楼改嫁到张府,自然也了解一些自家官人的脾气秉性,肯定又是如旗袍短裙一般羞煞人的衣服,便红着脸道:“官人又想作践人?”
张正道摇头道:“怎会是作践人呢,等做出来你就知道了。”
林氏想起那身已经转送给韦夫人的旗袍,俏目一挑,笑道:“玉楼妹妹,今次要多做上几套。”
孟玉楼见这美妇人恁地大胆,便调笑道:“不如待会我为几位姐姐妹妹量下身形,缝制的更贴身一些。”
林氏娇艳如花,道:“好啊!”
这女人甚是作风豪放,若是能取悦大官人,她自无不可。
趁着几女在说些取乐之话,张正道的思绪,重新回到为张家开拓财路之上。
只是思来想去,觉得眼下只有一条财路可以选择,那便是海贸。
好在此时的大宋朝廷并不禁海,只要够胆,够拼,够玩命,随便拉起几条海船,便可将大宋的丝绸、茶叶、瓷器、各种手工艺品,通过海上,贩卖到周边国家。
再将周边国家的人参、珍珠、毛皮、马匹、药材等等土特产,运回大宋贩卖,这一来一回的利润,足够一朝暴富。
海上虽是风险巨大,但是只要海船建的足够大,走稳定航路,先来往高丽、日本等地,亦是足矣。
张家眼下虽然没有力量组织海船出海,但是梁山有啊,要多少人手便有多少人手,只是唯独缺少些启动资金罢了。
那八百里水泊,恰好勾连着北清河,可以直入大海。
只要航道足够深,便是再大吨位的海船,也能畅通无阻。
看了一眼还在喂奶的林氏,如今只有这个美妇人可以拿出现钱来,支撑一次远洋贸易。
张正道斟酌说道:“我想买上二三条海船,自登州出海,走一趟高丽。”
众女闻言,皆是吃惊不已,韦夫人久居汴梁,见多识广,开口说道:“官人,海贸虽然利润丰厚,只是其中风险,也是颇多。”
张正道笑道:“高丽离登州不远,只要选一个稳妥的航路,自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官人,那海上风浪甚多,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叫我们如何得活。”林氏如今有了儿子,自然不希望再经历一次丧夫之痛。
“家中尚还有些积蓄,何苦选那风险巨大的事情来做。”林氏摇头表示反对。
见众女仍是面带担忧,张正道笑道:“放心,我不会亲自去。”
他自然没办法言说,这也是为梁山在找出路,如果单单只靠打家劫舍,抢掠州府,莫说此刻实力不济,就是有能力占据一二州之地,也实难抵挡大宋的举国之力。
那方腊轻松占了东南半壁江山,最后不也是被朝廷剿灭,本人还落了一个千刀万剐之刑。
若是能走通海贸这条线路,不断为梁山和张家赚取钱粮,那么便走上了一个正循环,可以持续招兵买马,扩充军队。
日后若是有可能,在海外先谋夺一块基业,也不是不可能。
只要治下有民,可养兵十余万,便有一争天下之力。
张正道收回思绪,笑道:“夫人不用担忧,为夫若无万分把握,自然不会轻易去做,我再好好谋划一下。”
将这件事暂且放下,张正道又吩咐道:“玉楼,不如把新市街的裁缝铺子,搬到狮子楼隔壁,这样一来方便,二来那里人也多些。”
孟玉楼道:“奴家记下了,明日便差人去寻铺面。”
张正道笑道:“这些事不劳夫人费心,回头我叫张六去处理,到时候只管教人搬过去就是了。”
“对了,我娘既然叫你们都住在家里,那也一并搬过来。”张正道觉得两头跑实在太过麻烦,见林氏又想出言反对,继续说道:“就这样定了,我将旁边的两处宅院都买下来,打通之后,足够住了。”
“几位夫人入府,我自当一视同仁,不会厚此薄彼。”张正道深情说道:“只盼夫人们能和睦相处,莫要让家里闹得不甚愉快,伤了和气。”
孙二娘笑道:“夫君,有这么多姐妹日日做伴,你这身子骨,可是还受的住?”
张正道见说大怒,一挺胸膛,傲然道:“二娘,你又想吃那鞭打?”
孙二娘娇声回道:“姑奶奶怕你不成?”
韦夫人娇笑一声,道:“妹妹,还是让官人歇上一日吧。”
孟玉楼道:“奴家去叫灶上给官人炖些参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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