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功劳都分干净后,庞映菱开始做下一步的作战指示。
“敌军大帅王乾东今日大败而归,可他身边的几名大将都却先一步跑了,我看这就是战机!”
庞映菱知道如果不是前锋今日拼死抵住敌军冲击,这场登陆战打的很惨烈,将会导致他暂缓了进一步的攻击。
房千风也说道:“敌军肯定会反扑,所以我军近日应当囤积辎重,准备大战!”
庞映菱点头道:“我已告知福绫,不日即到。”
福绫是派来配合协调南征的副官,同时等打下南越后兼任南越总执,此人在民间的风评甚好,所以太上皇汉平帝才点了他的任。
“诸军回去后,宜鼓励将士,不可懈怠!”
散会了,苏越混在人群中走出去,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安国候郑彦之。
郑彦之爽朗的道:“苏小子,你这人爽快,等大战之后,我请你喝酒!”
苏越笑道:“我舍命陪君子!”
回到自己的地盘,苏越的心情不错,好歹这是自己在军中的第一个有交情性质的将领啊!
而且还是个侯爷,算得上是上将军了。
营地建好,苏越去看了看几个伤员,然后就召集了麾下百户以上的人。
南越丛林密布不缺乏木头,只是新建的木屋有些潮湿,让苏越怀念起了帐篷。
加上侍卫们,二十多人齐齐坐下,苏越说道:“刚才我去了中军……”
所有人都盯住了苏越的嘴巴,恨不能马上就从里面蹦出个好消息来。
苏越笑道:“狄国公对我部很是激赏,许以此战头功!”
“好!”
“好啊!这下真是好啊!”
“……”
头功是什么,在坐的人都清楚,那就代表着钱财和升官。
升官发财,谁不喜欢?
苏越压压手,笑道:“此战大家都奋力争先,我这里就不分先后了,大家对此没有意见吧?”
功劳细分下来,总得有人拿到头筹,可苏越却准备按照集体的名义报上去。
木屋里沉寂了一瞬,然后李丁起身表态道:“苏先生放心,我永夜火器都卫部当共进退!”
其他人也纷纷表态,对算成是集体功劳没有意见。
要不然你说自己的百户杀敌最多,我说我的百户最英勇,到时候功劳还没下来,自己人就先闹起来了。
其实这种报功本来就是统军者的权利,只不过苏越不想独断而已。
接下来苏越就安排大家准备下一步的训练。
“今日一战,我军战法娴熟,如墙而进,不愧这一路走来的磨练。”
苏越先是夸赞,然后就说道:“可依然有人的动作变形,击发不成功!甚至还有人把通条都打出去了!”
这话说的下面的人都垂首不语,今天虽然永夜火器都卫打得不错,可依然有极少数的军士太过紧张,临战时发挥不理想。
苏越不想训斥,就沉声道:“下去之后,不要为此责骂犯错的弟兄,一回生二回熟嘛!加强训练就是了。”
定下了要加强训练的计划后,苏越就赶走了这帮子还涎着脸想要酒喝的家伙。
“北沙,你留下。”
苏北沙闻声停步,等人走了之后,苏越才招呼他坐下。
“北沙,你今日临阵指挥功劳不小,我想把你的籍换掉!”
苏越不忍心忠心耿耿的苏北沙事后无功,所以准备给他脱籍。
苏北沙一愣,然后脸红摆手道:“少爷,不行的,不行的。”
苏越皱眉道:“怎么不行?今日之战是你临阵指挥,我不过是在边上当了个观察而已,你不是首功谁是首功?!”
在苏越的心中,今天的首功就是苏北沙。这个憨直的前军汉在战阵上迸发出了令人震惊的才华,却因身份属于奴籍,所以不能计功。
苏北沙涨红着脸,摆手道:“少爷,我不会的,您别为难我!”
外面零零散散的百户和侍卫们都听到了里面的话,渐渐的,苏越的声音高昂起来。
“胡说!你有大功,不脱籍就白瞎了!”
苏北沙的声音虽然弱小,可却很坚定。
“少爷,我不离开苏家庄,当年要不是老侯爷,我早就没了,而且如今在苏家庄挺好,还学了那么多本事,您……”
“……”
很快,作为苏越之下第一人的那位苏北沙居然不乐意脱籍,为此宁可舍弃大功的消息就传遍了大营。
庞映菱担心苏越犯错,就把他叫去说道:“苏北沙原先虽是军汉,但如今是你的庄户,这样的忠仆你怎地还往外推?”
苏越诧异的看着庞映菱,觉得这位世叔当真是冷血。
“大哥,可他有着大好前途,如果我把他困在苏家庄,那岂不是浪费了他的才华?而且也太亏待人了吧!”
看到苏越一脸的激愤,庞映菱笑了笑:“可他是奴籍,这样的人就算是能升上去,可此后你要么就和他彻底翻脸,要么他就只能担任些闲散职务,不得重用,你懂吗?”
苏越原本不明白,但很快就想明白了。
“可是担心军为私用?”
庞映菱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说道:“正是。要是都这般任用私人,今日有个苏北沙,明日有个刘北沙,天长日久,苏越,你的脑袋难道还搁得稳吗?”
苏越被这话激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这才想到,以后同样是出过这种问题,以至于闹出了好大的事,多人倒霉。
是啊!你苏越的奴仆都可以掌管一军,那此后这支军队是听皇上的,还是听你的呢?
私军,这是古今中外当权者最厌恶的东西,哪怕是到了后世,不管是美利坚,还是华国,都不会允许出现这种情况。
苏越默然,庞映菱叹道:“你还年轻,日子还长着呢!急什么!”
苏越抬头,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世叔,此战算到我身上的战功,你上报的时候,就说我不愿担任实职。”
庞映菱摇头道:“那些虚职有什么好?不过是看着体面,可实权一点也无,你可是想好了?”
苏越微微一笑道:“我想好了!”
此时当官的风险太大,随时都有可能在争斗中被炮灰,所以苏越的目标就是荣封。
庞映菱点头赞赏道:“没想到你倒是看的清楚。你既然和皇太孙是那种关系,目前确实是不宜做官,这事就交给我吧。”
苏越没想到庞映菱居然知道自己的想法,不禁抱拳道:“还是世叔您看得深远。”
庞映菱抚须微笑,坦然的接受了这个马屁。他十岁跟着父亲庞任元上草原打蛮族,多次经历了战争和各种政斗,如果看得不深,早就被闲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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