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苏越就像是没那回事般的,继续在庄子里溜达。
侍卫们都已经出操完毕,在吃早餐,苏越看到伙食不错,就笑着鼓励了几句,慢悠悠的朝着外面走去。
秋季的早晨有些雾气,苏越就在这雾气中,渐渐的走到了庄子外面。
那来苏家庄门口拉学生的混混看起来情绪有些亢奋,好像是在等谁。
看到苏越后,那混混的眼前一亮,就凑过来说道:“不告而取谓之盗,沽名钓誉谓之伪。”
苏越看了这货一眼,然后用手遮住耳朵,果然混混就放开了嗓子喊道:“不告而取谓之盗,沽名钓誉谓之……”
苏越的身体微微前倾,还疑惑的看着那人。
“不告而取谓之盗…”
“咳咳!沽名钓誉谓之……咳咳咳……”
看到那混混弯腰咳嗽,苏越得意的大笑起来。
混混指着苏越喝道:“咳咳!苏越,这事太上皇肯定知道了,我看太孙殿下以后还来不来你这里!”
而皇宫之中,几位大学士都木然的看着那位在慷慨陈词的御史。
“陛下,大儒侯高林已经到了越州府,臣得知他的来意,那就是在我堂堂龙朝的京城,天子脚下,居然有这么一位欺世盗名之徒!”
看到汉平帝沉默不语,御史就像是打了鸡血般的说道:“太上皇,罪人之后苏越,目下住在城外的宝华山后,臣举报此人剽窃侯正林的数术秘籍,请太上皇圣断!”
“这个刘卵是谁的人?”
刘文轩悄悄的问了身边的方阙逢。
方阙逢抬起袖子遮住了半边脸,低声道:“这人据说没有派别,平时也是勇于任事。”
刘文轩微微一笑,领悟了方阙逢的话。
作为御史,本职就是打听监察百官的言行,可方阙逢却来了个勇于任事。你一个御史,不去打听新闻,有什么事给你任的?
那么就是背后的人有些模糊!
刘文轩缓缓颔首,觉得这事真是有趣了。
“……太上皇,那苏越窃取了别人的秘籍,还恬不知耻的以太孙殿下的老师自居,此等贼子,臣请陛下诛之!”
我曰!在场的大臣们心头一凉,觉得刘卵的话太狠了。
现在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不清楚,你就敢请陛下诛杀苏越。
“敢问刘御史。”
金伟实在忍不住了站出来,先对着上面的汉平帝行礼,然后看着刘卵问道:“敢问刘御史,你口口声声的说那苏越窃取了别人的秘籍,那你怎么就认定是苏越呢?”
刘卵一脸潮红的道:“金学士,那侯高林乃是学问精深,德行操守均是我等楷模的高士,岂会骗人?”
金伟看了汉平帝一眼,然后笑道:“那照你这么说,以后那位侯高林是否一句话就可以杀一人呢?”
卧槽!
刘卵的后背一凉,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太操切了,被金伟给抓到了小辫子。
不过御史可风闻奏事,所以刘卵怡然不惧的道:“想那苏越不过是武人出身,年纪轻轻的,何来的学问?难道他是神童吗?”
这下连下面的方阙逢都捂着脸,心想你连苏越的来历都不清楚,居然敢来浪对,当真以为御史的身份就是你的盔甲吗?
正当刘卵觉得自己一句话翻盘时,金伟幽幽的道:“苏越,未到十八岁,少年成名,同辈之中文武皆列为第一,在京城之中确实够得上神童之称。”
啪!
刘卵仿佛觉得自己当着大家挨了一耳光,火辣辣的痛。
“太上皇……”
最后大家都等着汉平帝的裁决。
今天这位老大的态度可是有些暧昧,如果换了往日,估计他早就发飙了。
汉平帝在上面看着刘卵,轻哼一声道:“等那位大儒到了再说!”
“太上皇……”
刘卵失望的看着朱棣起身,却不敢再挑起话端。
转过身,刘卵想找几个志同道合者,可却看到大家都是在矜持的笑着,互相拱手致意,各自回自己的部门。
“……那个侯高林真是大儒啊……”
京师中的皇城里有些潮湿,所以汉平帝退朝后就去了暖阁。
“皇爷爷。”
汉仪已经等候多时了。
汉平帝当先走进去,坐下后,就问道:“你对此事的判断是什么?”
汉仪毫不迟疑的说道:“我看那人是别有用心,其心可诛!”
汉平帝摇摇头,“你还年轻,多看看吧。”
汉仪皱眉道:“可是皇爷爷,苏越绝不是那种剽窃之人。”
汉平帝挥挥手,示意他先回去。
“一切自有水落石出的时候,你急什么!”
汉仪出去就遇到了广月坛,他急忙躬身行礼。
广月坛笑呵呵的点点头,然后进了暖阁。
“上次你见过苏越,感觉如何?”
汉平帝开门见山的问道。
广月坛抚须道:“初生牛犊,见识不错。”
“……”
就在剽窃事件不断在发酵时,狄国公府庞映菱的管家狄秋来了。
看到苏越依然意态闲适,狄秋的心就落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还得要看后续的发展。
“苏先生,老爷之前就来信说了他不在让小人多多照拂苏家庄,如今听说了此事,就想着赶紧来看看可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苏越先是谢过了狄国公庞映菱关切,然后说道:“回去至信给狄国公,就说让他老人家放宽心,我,好得很!”
狄秋想起家中前几日来的小老爷庞宇杰,就决定把这事也写在信中一并告诉还在南越的老爷庞映菱。
一家人却不能同心协力,这是所深恶痛绝的,不然他也不会早早的就把几个弟弟给分出去。
送走狄秋,苏越想起之前来的自称狄府之人,不禁摇头为庞映菱感到悲哀。
所谓长兄如父,可在庞映菱这里,由于他常年在外征战,所以就疏忽了对这个弟弟的感情沟通和教育,导致了现在这种嚣张跋扈的性子。
明明是亲兄弟,却各自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情,这种大忌庞映菱不会不知道,可他却无法改变自己这个弟弟的性格,徒之奈何。
回到内院,苏越对绮薇说道:“狄国公恐怕在南越之后,很难再有单独领军的机会了。”
绮薇愕然停住了针线活,有些为自家男人担忧的问道:“苏郎,这是为何?可是因为你和他有了交情?”
苏越低叹道:“非也,而庞国公家门不幸,有这么一个弟弟,也不知道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干了多少恶事?”
绮薇本是聪慧的女人,闻言略一思索后脸色就变了,她拉着苏越的手,惶恐的问道:“那苏郎,你与他有交,可会有祸事?”
汉平帝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一旦他觉得狄府不堪重用,说不得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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