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瞟了那个笑吟吟的香玉儿一眼,打个哈哈道:“王爷还是叫我苏越吧,不然我担心被人抓住了口舌之罪。”
汉建平怔了一下道:“苏先生何必如此,本王听说你算术无双,而且还是我那侄子的老师,当得起这个称呼。”
侄子?
苏越不禁打量着这位郡王,心想你的口气倒是大,可你却不是汉平帝的儿子。
汉离一边听两人说话,一边叫人来唱曲,马上就把气氛弄得热烈起来。
琴声撩拨着心弦,舞姿摇曳,吸引着男人们的眼神,而静月则是去了下面。
苏越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和汉离两人喝了一壶酒,然后就起身道:“苏某不胜酒力,暂且告退了。”
汉离一把就拉住方醒不让走,汉建平也是斜睨着道:“苏先生这是不给我和二哥的面子吗?”
苏越淡淡的道:“苏某平头百姓一个,当不起,再说家中人还在等候,抱歉得很。”
汉离看到苏越意态坚决,就起身道:“好罢,我送你出城。”
别人在夜禁难以出门,可汉离却没有这个忌讳。
汉建平面色如常的道:“今夜香玉儿可是专门等候二哥,那何不如让小弟去送呢。”
苏越心中的警惕到了最高,退却道:“不必了,我自有出去的方法。”
说完苏越对汉离拱手道:“夜深露重,王爷小心着凉了。”说着他给了汉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转身就走。
汉建平一下就追了过去,留下了思索中的汉离。
苏越到了下面,就看到苏北沙正和瘦猴把守着木梯的两边,而那几个大汉都鼻青脸肿的,一看就是被揍了一顿。
看到苏越下来,瘦猴笑嘻嘻的道:“少爷,少夫人肯定在家中等急了,回去不会罚我和沙哥明天不许吃饭吧。”
苏越点点头:“那可说不准。”
两人护着苏越到了船边,苏北沙对船工道:“老哥,麻烦靠一下岸,我们要回去了。”
船工急忙就吆喝起来,几人配合,慢慢的把船朝着岸边驶去。
这时汉建平也下来了,他招手道:“苏先生且等等,待本王送你。”
苏越回身拱手道:“王爷不必了,苏某能出城。”
汉建平的表情就更亲切了,热情的道:“要的要的……”
“不用了,我送他出城!”
“不用了,我送他出城。”
随着重重的脚步声,汉离来了。他看了鼻青脸肿的几个侍卫一眼,哼道:“丢人现眼!”
等船靠岸时,苏越听到汉离居然令侍卫先回去,顿时对这货的粗线条佩服的五体投地。
船身一震,苏越回身拱手道:“王爷留步,苏越告辞了。”
汉建平强笑道:“下次本王再约苏先生,一定要来啊!”
香玉儿就在他的身后盈盈而立,目光在苏越的身上多次转过,巧笑不停。
苏越颔首示意,然后跳到了码头上,苏北沙马上就走到了他的身后,警惕的看着汉建平。
瘦猴笑嘻嘻的站在侧面,手中还牵着马。
“我们走!”
苏越上马,一声马嘶后,四人就离开了胭脂河边。
到了主道上时,苏越主动降低了马速,而汉离却是不耐烦的勒住了马儿,回身道:“大晚上的街上又没人,你这又是为何。”
苏越看到几个兵马司的军士正小跑着过来,就扬扬下巴道:“他们也是苦哈哈,为难他们并不能证明你我要高贵多少。”
汉离皱眉本想驳斥几句,可却越想就越觉得苏越这话里有些未尽之意。
几个军士跑过来,不等他们问话,苏越就拿出一个牌子递过去,笑道:“麻烦几位了,老苏,我请几位兄弟吃早饭。”
汉离在边上没发话,就看着苏越笑眯眯的吩咐着,苏北沙马上就掏出了一把铜钱递过去。
“麻烦几位兄弟了。”
那为首的小旗看过牌子后,心中知道苏越是东宫的人,就不大敢接。
苏北沙硬塞过去,说道:“我家少爷也是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如何拿不得,接着。”
等苏越等人走了之后,那个小旗才恍然大悟道:“我记起来了,他好像就是太孙的老师啊!”
那几个军士都好奇的问道:“殿下的老师难道还会和我等一样的去厮杀?”
大家都不大相信,小旗就叹道:“我没参加北征,不过听回来的人说,这位苏先生可是杀神般的厉害,带着麾下杀的女贞人屁滚尿流,人头滚滚啊!”
“可他看着就是个文弱书生啊!”
“人家兴许是练了能变瘦的厉害神通呢……”
到了城门口,汉离叫人把城门开了条缝隙,然后对苏越道:“明日我去你家喝酒,准备些好酒好菜。”
苏越一愣,旋即就笑道:“欢迎,不过你得带些牛肉干来。”
汉离大笑着应了,别人吃不到牛肉,可对于这些人来说,禁令那只是个笑话。
草原上的那些牛羊每天都在进入龙朝,京城中其实也不少,只是都被那些权贵们瓜分了而已。
回到家,苏越看到内院的灯还在亮着,就有些心虚的缓缓进去。
“绮薇,吃了吗?”
绮薇在做针线,听到苏越的声音,两人都点点头,然后目光就在他的身上打转。
这是要三堂会审吗?
苏越干咳道:“那啥,今日和离王,还有建平郡王在胭脂河的画舫上吃饭,不过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啊!”
绮薇嗔道:“夫君是一家的顶梁柱,出去应酬哪有妾身置喙的余地,水已经准备好了,夫君先去洗澡吧。”
苏越看到妻妾都没有吃醋的迹象,心中一乐,就颠颠的去了浴室。
小玲儿呆呆的看着苏越的背影,小蕊轻拍了她的脑袋一下道:“胭脂河边的女子可不是这般能轻易放人回来的,快算账。”
小玲儿一听就安心了,笑眯眯的打起了算盘,那珠子滚动着,声音比苏越回来前清脆了许多。
苏越洗完澡就去了书房,然后写了封信,交给苏北沙明早送出去。
晚上就寝,苏越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于是就鞠躬尽瘁了好几次。
等平息下来时,绮薇靠在苏越的胸膛上,微微喘息道:“夫君,那个建平王有些邪性,您可得小心点。”
苏越轻抚着绮薇的背部,说道:“是有些邪性,今日我就发现不大对头。”
天气有些热,可夫妻俩却腻歪在一起,只觉得水乳交融。
苏越咦了一声道:“他是藩王,而且还是郡王,怎地能离开封地呢?”
藩王无旨意不得离开封地,可这个汉建平咋就能出来呢?
绮薇平息着呼吸道:“那建平王乃是肃王的庶子,目下他的嫡大哥接任了肃王,可王府里的人却经常说肃王的坏话,反而这建平王的名声却很好……”
苏越仔细回想着今晚的细节,轻声说道:“这家伙在给离王下套呢,顺便也想把我套进去,只是不知道他的目的何在。”
绮薇闻言身体一僵,苏越赶紧安抚道:“无事的,这里是京城,不是…肃州…,他有什么招数都不敢乱出。”
可是等绮薇睡着了之后,苏越却有些辗转难眠。
肃州……肃王……
第二天,一大早苏北沙就出去送信。
苏越吃完早餐后,就催着马苏赶紧去太孙府,那里有一位老儒擅长文章,这段时间专门在教授莫彬。
莫彬前脚一走,狄秋就来了,看他的模样,分明就是骑马来的。
狄秋拿出封书信递给苏越,然后尴尬的道:“昨夜国公爷是应邀和几位勋戚商谈国事,戌时中就回去了。”
苏越也是干笑着打开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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