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骁勇善战,又能爱民如子的,除了传说中的八方面军英雄豪杰,再也找不到第二个。
陈宝祥点头,那个女子笑起来:“济南不愧是齐鲁大地第一城,藏龙卧虎,物华天宝。我在芙蓉街看你第一眼,就知道,两个日本狗死定了!”
“惭愧,惭愧。”
陈宝祥向女子抱拳拱手,脸微微一红。
“朋友,我们是生人,在济南城做一些事,几天就走,不留祸根。你是老济南的坐地户,以后记住,不要轻举妄动,免得牵连家人朋友。这是江湖规矩,不守规矩的人,必遭反噬。”
男人依旧没有放下枪,他坐的位置,是在前门、后院中间。
任何人闯进来,先要吃他一枪。
也就是说,他一边跟陈宝祥拉家常,一边严密戒备,不肯有丝毫松懈。
“多谢教诲,记住了。敢问阁下是铁山、一岳、擎天里的哪一位?”
男人笑起来,轻轻摇头:“朋友,真是太抬举我们了。我们这点本事,拿出来就丢人现眼了。八方面军西北四大杀手在我们心目中,是天神一般的人物,我们修炼一生,能够学到他们的万分之一,已经是最大奢望——”
女人抱拳还礼:“太行山下,燕云十八骑——我是孙幽州。”
男人也自报家门:“燕云十八骑,裘大用。刚刚朋友你提到的四大杀手中的‘一岳’,正是我们的老恩师。”
陈宝祥更加惭愧,他本来以为,四大杀手中的游沧海那么轻易就被毕恭、毕敬带走,想必江湖上传得神乎其神的“四大杀手”不过尔尔。
当下,“一岳”的两名弟子就这么厉害,可见谭一岳是绝顶高手,不会轻易莅临济南。
陈宝祥也报了自己的名字,两人一起点头:“我们都知道,八方面军在济南城有一大批线人,之前发生在米饭铺的事,都听说了。”
两人始终没说自己为何而来,陈宝祥也不好意思多问。
外面,鬼子巡逻队叫嚷了一个时辰,声音渐渐小了。
两个日本人当街被杀,的确让鬼子们恼火。不过,孙幽州杀人手法神鬼莫测,根本没人看清是谁杀人,鬼子想抓人,也无处下手。
“陈老板,你这里是个风水宝地啊,那么多江湖人物都往这里聚集,以后鬼子肯定盯上你。千万不要干任何作奸犯科的事,鬼子的暗探很厉害,盯上你就没跑!”
陈宝祥不想多事,也不愿出事,更不敢滋事。
只不过,太多江湖人物推着他往前走,他不得不走,甚至有时候不得不跑。
“谢谢二位提醒,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做几个菜,吃顿初一饭,行不行?”
济南人善良实在,大年初一就算要饭的登门,也得好吃好喝照顾,有酒有肉打发出门,再给点钱。
如今,孙幽州和裘大用给了秀儿红包,陈宝祥投桃报李,总得回馈一些,心里才能过得去。
“不必了,我们还有事。这两个日本狗太嚣张,总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让日本人知道,在华夏大地上,别太狂了!”
孙幽州虽然身体细瘦,但性如烈火,手指一勾,两枚指环分开,那条钢丝全都拉开,大约两尺长。
“杀鬼子,不用长枪短炮,一根钢丝就足够了。”
她拉紧了钢丝,双手轻轻一振,钢丝发出铮的一声,犹如快刀出鞘。
“陈老板,我知道你擅长做事,但淄河滩上发生的事,你就不管了,也管不了。”
陈宝祥早就想通了,这两人到济南,不是为了杀鬼子,而是为了接应运金队。
普通人以为,八方面军会派人直插淄河滩,消灭任何胆敢接近运金队的江湖人。
眼下,陈宝祥看到的却是,这些人追根溯源,直接来到济南,提前下手,肃清麻烦。
从这种意义上说,他和这两人是针锋相对的敌人。
“二位,我能帮你们什么忙?”
“别管借兵的事,你的结拜老大朱啸天没有人,没有枪,就只能眼睁睁放运金队过去。”
裘大用图穷匕见,到现在才说出实情。
陈宝祥无言以对,人家把一切情况都摸透了,才到米饭铺来,自己不管怎样反抗,都毫无用处。
孙幽州重新把两个指环套在左手拇指上,淡淡地补充:“陈老板,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你是个急公好义的豪杰,我们也不费这么大工夫,直接一枪刺杀,断了朱啸天的借兵之路,就更容易了。”
陈宝祥看看桌上的红包,觉得里面装的不是银元,而是催命判官的夺命金。
“二位,这是要让我不仁不义?”
“非也,是想救你,也救你全家的命。”
孙幽州的声音渐渐变得冷冰冰的,她看出了陈宝祥的为难,那么,只有以武力定高低,才能解决今天的事。
“呵呵,陈老板,我今天提前动手,杀那两个日本人,就是要告诉你,不要做无谓反抗。你只要熬过初三,运金队过了淄河滩,翻过铁路封锁线,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那我大哥呢?”
“他被金子蒙蔽了双眼,以为八方面军的运金队都是泥腿子民夫,明明不可为而为之,那就是一个字——死。”
孙幽州并不打算拐弯抹角,有什么说什么,直接把答案摆在陈宝祥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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