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碰硬,是不行了。”
大人物没有说太多泄气的话,但他紧皱的眉头,说明了这一点。
只有确保战之能胜,才可以继续前进。
不然,就是白白送死。
这又是一场可怕的刺杀,正义一方付出的牺牲,恐怕无法估量。
面对这些超级忍者,就连陈宝祥也感到不寒而栗,更别说是熟知对手实力的大人物。
所以线人传来的消息,只会让米饭铺这边的气氛更加凝重。
陈宝祥想不出任何办法可以破局,而大人物带给他的,虽然是无穷的信心,但具体手段如何,他无从知晓。
所以,他吩咐柳月娥多炒几个菜,让大人物和他的随从能够好好补养。
街上的气氛相对稍好一些,所有老百姓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仍然按部就班地生活。
到米饭铺来的老主顾,给陈宝祥的脸色越来越差。
他们大概认为,陈宝祥为日本军部提供饭菜,是绝对的卖国者行为,丢了济南人的脸。
陈宝祥忍气吞声,把一切都憋在心里,因为他知道大人物的行动一旦展开,就将是石破天惊的一击,让整个济南为之变色。
也就在这时候,有人从南部山区那边捎来消息,说是看到了传武。
他已经加入了其中一支势力,从无名小卒做起。
这当然是坏消息,陈宝祥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能够落草为寇。
传武明明说过要去头军,最终却进了贼窝。
他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柳月娥,以免对方担心。
毕竟这是男人的事,让女人知道,只会哭哭啼啼。
“陈老板,一切都辛苦你了,我们也没想到,会被困在济南城。”
大人物见到陈宝祥的时候,脸色如常,无论多大压力,对他来说都仿佛是闲庭信步。
他的两个保镖,除了每天擦枪,检查弹夹,两张脸都像石板一样,没有半点表情。
陈宝祥只能报以苦笑,他心里有多大压力,只能自己撑着。
“陈老板,日本鬼子长不了了,等到八方面军杀回山东,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陈宝祥不想听到画饼充饥,现在日本鬼子势力强大,牢牢控制着济南城,不管是八方面军还是南方军,都无法突破人家的防线,只能任由鬼子欺压。
济南老百姓受尽屈辱,却无法反击,让陈宝祥觉得,世界仍然暗无天日。
他不想责难大人物,可是内心很多话,却不得不说:“先生,到底八方面军什么时候才能打到济南来?你们从招远往太行山运黄金如此艰难,有没有想过其它办法反击日寇?”
这个话题,让大人物的脸色瞬间暗淡下来。
“天下大事不是一两个人就能掌控的,鬼子从北到南连成一片,如果不能从中切断,就像一字长蛇阵,首尾相顾,冒然攻击,只会失败。陈老板,我只能这样说,我们正在准备反攻,上级早有详细的计划,我到胶东去,就是为了让山东半岛星火燎原,所有人团结起来共同抗日。”
在与大人物的谈话中,陈宝祥也感觉到对方的压力,尤其是陪在一边的修夫人,脸色始终很难看。
有个线人从后门进来,直接进入柴房,向修夫人汇报。
“日本军部那边又增加了人手,看起来日本鬼子对于这四位专家相当看重,我们虽然没有发现忍者的行踪,但军部以及其它的公馆全都如临大敌。与以前不同的是,他们没有暴露行踪,如何进入济南城里的,我们也不知道。”
大人物轻轻咳嗽了两声,拿出一幅地图,平铺在桌子上,长久地审视。
那是一幅济南的全城地图,上面详细画出了日本人的势力范围,代表南部山区的那一片,画着无数小小的三角红旗。
陈宝祥在等待他们的吩咐,但大人物和修夫人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只能出去,安排柳月娥准备做饭。
“当家的,他们在这里住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如果被日本鬼子发现我们不就麻烦了?”
陈宝祥摇头,对于纽约的鹅的话,他无法回答,天空阴沉沉的,似乎酝酿着一场大雨,陈宝祥,很期盼大禹能够让日本鬼子的行动变缓,那么八方面军的刺杀就能顺利进行,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在济南完成,他觉得有些厌倦了,毕竟日本鬼子就像大明湖的小鱼一样,死了一批又一批,永远没有绝迹的时候。
他坐在店里,双手捧着茶壶,默默的出神外面大街上行人渐渐稀少,很快就空无一人,这样的济南城让人感到发自内心的恐慌。
柳月娥也过来坐在他身边,两个人一起往这门口,如果大人物的计划无法开始,那最好还是赶紧离开济南往东边去,让这里的形势保持相对平静当家的,还是不要帮着他们打仗了,只要不打仗老百姓都能安居乐业,不管是谁掌管济南,咱们都一样,以前韩长官的时候交税吃饭现在,日本鬼子在这里,起步也是同样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也没什么关系了。
柳月娥已经放弃抗争,至少面对势力无比强大的日本鬼子,他觉得对抗没有用,只会掉脑袋。
陈宝祥伸出胳膊轻轻的拦住了柳月娥的肩膀,不要着急,八方面军都是高手,他们对待日本鬼子就像看瓜切菜一样,你好好看着这些日本鬼子,不是大人物的对手,太行山来的人以一当百,消灭济南的日本鬼子不是问题。
陈宝祥拼命的给柳月娥打气,让他有勇气活下去,或许只有家中的顶梁柱才有这种责任,让每一个人以他为依靠,艰难的度日,最终熬过这阵绝望。
时间慢慢过去,陈宝祥的心已经沉到了水底,再也无法浮起来,他甚至觉得这一次所有的济南人面临灭顶之灾,明明知道日本鬼子的细菌专家已经来了,却没有有效的手段。
当家的你说咱中国这么多能人,为什么不能联合起来,共同消灭日本鬼子,我光听你说,有八方面军,有南方军,还有山贼草寇,江湖势力这么多,中国人有勇有谋,又有力量,兵力是小鬼子的几倍,消灭他们岂不是最容易的事?
柳月娥这句话问到点子上了,以前陈宝祥也反复的质问为什么中国人不能团结起来,从南到,北风卷狂云,直接把日本鬼子赶到海里去,但最后得到的答案却很简单,中国人不团结先分成,南北两方又分成官军和士匪,最终谁也不肯,拿着自己的命去鸡蛋碰石头,最终成了别人的垫脚石,每一只队伍都有了私心,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奋斗,只会被日本鬼子各个击破。
这些复杂问题,陈宝祥无法一一解释给柳月娥听,但他心里也厌倦了这种生活,日本鬼子团结一致中国力量,却是三方离西,双方对比,谁胜谁败,一目了然。
修夫人走出来,站在院子里,望着屋顶出神,陈宝祥没有过去安慰他,当着柳月娥的面,他只能避嫌。
传文从外面回来,手里握着一份报纸,爹有消息说沪上那边也开始战斗,八方面军刺杀了七十六号号的日本间谍,全国各地都有这样的行动,北平也变得很不太平了,只是咱们济南。
仍然是,波澜不惊,日本鬼子活得逍遥自在,他把那份报纸放在桌上,陈宝祥撇了两眼,记者对这种现状深恶痛绝,气愤填膺,所以才会在报纸上大肆批判,呼吁民众全都清醒过来共同抗日。
报纸是报纸,现实是现实,陈宝祥告诉传文报纸上说的再怎么天花乱坠,八方势力还是四分五裂,怎么可能团结抗日,我们还是老老实实,什么都别管。
传文的眼睛发红胸口起伏,爹我们是济南人,如果我们不管这些事,日本鬼子,把其他部队灭掉,转过头来还会对付老百姓,你快醒醒吧,我们到底要干什么才能解放济南,传文急了,他听了很多消息,又看了很多真实的事情,心里早就有了一杆秤,那就是消灭日本鬼子,才能救济南。
传文还是不要再说了,我们讨论这些没用,一没有人,二没有枪,三没有钱,怎么能对付日本鬼子,难道你觉得短刀和长矛就能让日本鬼子知难而退,过去他们爷俩从来没有讨论过这种情况。
民间好汉能够手握单刀杀入敌军阵中已经不多,见了这份勇气支撑不了多久。
陈宝祥不想让传文知道太多,以免他像传武一样误入歧途,传文快把报纸放下,整理账本。
传文哼了一声,低下了头,走到柜台后面去整理账目,陈宝祥有些内疚,他这样对儿子说话实际就是一种欺骗,那些账目整理得太清楚,也不可能改变日本鬼子掌控简单的事实,真正的好男儿应该揭竿而起,跟鬼子战斗。
他已经想过很多遍,如果传文也像传吾一样,上山落草为寇,至少能够壮大山贼的力量,将来向日本鬼子发起战斗,肯定是义无反顾,不知为什么,自从传武上了山,陈宝祥就觉得山贼草寇虽然不是正式部队,但依然是中国人自己的力量,他们遇到日本鬼子绝不会手软。
爹,现在米饭铺的生意不如从前,我知道大观园饭店很快就要开业,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们在那里闹出动静,被日本人盯上也就麻烦了。
这是从前陈宝祥就担心的问题,但田东流说过很多次,让他不必担心自己在军部那边有朋友,关键时刻能够帮忙。
陈宝祥委婉的向传文说明了这一切传文,眨了眨眼睛,不甘心的摇头爹,那样一来我们不就真成了,日本鬼子的狗腿子还跟山贼勾结,这一切,咱从没想到过陈家老少上线都是好人。
如果跟日本鬼子同流合污,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这些话让陈宝祥脸上挂不住,当前他只想解决陈家米饭铺的危机,根本管不了别人怎么说。
传文管好你的账,到了大观园那边也是由你管账,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们陈家开饭店,一定是每个人物尽其用,发挥自己的长处对不对?
传文刚想回答外面又有人进来,竟然是久未露面的冯爷。
“陈老板说的对,打虎亲兄弟遇到硬仗必须是自己人联手上,不然的话有人打老虎,有人回头就跑,最后被老虎追上,一个个吃掉,那才是最悲惨的,陈老板我来找你,就是商量打老虎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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