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谁都可以分一杯羹，目前济南的形势，群龙无首，虎视眈眈，君子无罪，怀璧其罪。

“老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冯爷停在陈宝祥面前，连声质问。

陈宝祥苦笑，他不理解连城璧，不过，万花楼背后是南方军，被别人指使，连城璧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冯爷，这不是我能管得了的。”

“放屁，老陈，你可以选择不合作，不跟万花楼合作，不跟八方面军合作，咱老老实实做生意，不行吗？你呀你呀，就是被那个女人勾走了魂，非帮她不可！”

陈宝祥摇头，他现在身不由己，并非因为修夫人。

八方面军的目标是干掉北平、青岛来的细菌专家，这一点，并没有错。

至于大清龙脉，那是江湖人感兴趣的东西，与八方面军无关。

“老陈，告诉修夫人，我们不干了，我们不干了！这些事一定引起日本人的怀疑，我们就麻烦了……”

归根结底，冯爷不想得罪日本人。

一旦日本人介入，他的地位就岌岌可危。

“救出张传杰，帮我们个忙。冯爷，在济南，只有你能办到。”

“妈的，我真是……为了三十两金子，真不该……好了，我按计划行事，你们干万别瞎弄了行不行？”

冯爷把陈宝祥赶出来，在铭新池大门口外，见到两位过来洗澡的日本军人，立刻点头哈腰，脸上再也没有一点怒容。

陈宝祥站在一边，看着日本军官趾高气扬地进了铭新池，气不打一处来。

这是中国的土地，冯爷没有必要为了生意，如此低声下气。

“老陈，快走吧快走吧！快走，别让日本人看见你！”

陈宝祥只能离开，对于冯爷和铭新池的认知，又深了一层。

他绕了一个弯，走到了梨花公馆的废墟附近。

一群工人正在清扫整理，把砖块和瓦片摞到一边，等待二次建造时使用。

“果然要重建了！”

陈宝祥悄悄地呸了一声，正如他所料想的，炸掉建筑，毫无意义，鬼子有免费的材料、免费的劳工，很快就可以重建。

济南城内林立的八大公馆，看它们的名字，就知道跟日本人的称呼习惯有关。

陈宝祥站在暗影里，没有露面。

他不愿工人看到他，也没脸出现在灯光下。只是过来看看，转眼就走。

每一个有良心的济南人，都不愿看到梨花公馆的重建，更不愿看到一个又一个公馆，如同鬼魅一样，在济南城内城外悄然竖起来。

究竟谁来管这些事，日本鬼子一家独大，掌控形势，就算要建一百个、一干个，大概也没人能阻止。

陈宝祥想起几次进入泺源公馆看到的情形，顿时对“公馆”二字，起了极大的厌恶之心。

“与其叫公馆，还不如叫地牢、水牢、天牢……日本鬼子就是狡猾，这样的叫法，会让那些不明真相的老百姓，以为“公馆”就是休闲娱乐之地。

殊不知，一进公馆，就未必能活着出来了。

“陈老板？”

有人从巷子里经过，摘下礼帽，向陈宝祥打招呼。

陈宝祥定睛一看，认出是谢华堂。

“在这里等人吗？我起初走过去了，不敢认，想不到真的是你？”

陈宝祥有些尴尬：“刚刚走路太急了，有些头晕，靠着墙角休息一阵。”

谢华堂赶紧走过来，把陈宝祥拉到明亮处，观察他的脸。

“没事没事，已经好多了。”

陈宝祥不善于撒谎，说了这几句，已经脸红了。

与上次一样，谢华堂贼心不死，依旧对济南的各种宝藏觊觎不已。

他这种人，也像冯爷一样，钻到钱眼里去了。

“我刚刚去了趟万字巷，想不到，想不到……”谢华堂摇头叹气，似乎有很多话不吐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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