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魏郡筹措起来的粮草,全都要运往广平仓,再由广平仓的守军,负责运往广宗前线。
可是......
皇甫嵩在广平仓外十余里的范围,仅仅发现一处密林,而且似乎对方绕远:“子霄,你确定是在广平仓外的密林?”
“没错。”
王昊自然清楚皇甫嵩在怀疑什么,立刻解释道:“刘备押运粮草,专门舍近求远,避开了黄巾时常出没的官道,而选择从密林绕行。”
“但谁曾想,即便是临时起意的绕行,依旧被黄巾贼寇准确伏击,而且数千兵马围杀,险些杀得刘备全军覆没。”
嘶—!
皇甫嵩惊诧,倒抽一口凉气。
他当即意识到王昊话里有话,因此试探性猜测道:“子霄莫非以为,在王使君的队伍里,有黄巾贼子的刺奸?”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王昊肯定地点点头,当即拱手抱拳:“当然,大军行进,必然引起冀州百姓的关注,难以真正隐匿行踪,或许在各地的村落中,亦有黄巾的刺奸。”
“而且!”
言至于此,王昊顺势言道:“末将抓住了一员黄巾骁将,从其口中得出相关情报,他们在汉军中,的确有刺奸,甚至在各村落中,亦有黄巾的哨探。”
“这怎么可能?”
不等皇甫嵩做出反应,身旁的王芬顿时愣住:“本刺史捕获的黄巾战将,没有一百,亦有数十,但他们或是服毒,或是自戮,半字未曾透漏,你怎么可能从贼将口中获得情报?”
皇甫嵩皱眉,目光转向王昊:“子霄,你确定是从贼将口中,获得的情报?”
王昊极其肯定地点点头:“没错,此人唤作周仓,乃是曲阳张宝帐下战将。”
“哦?”
皇甫嵩惊诧:“说来听听,你是如何获取的情报。”
王昊拱手:“喏。”
旋即。
王昊便将整件事情的经过,全部一五一十地讲予众人听:“整件事便是如此,若非有玄德的情报,末将是绝不可能诈出周仓情报的。”
“虽然,此人至始至终,没有透露一句关于黄巾劫掠粮道之事,但他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一切,人下意识的反应是不可能撒谎的,因此末将断定,这些情报可信。”
“嗯。”
皇甫嵩捏着颌下一缕胡须,饶有兴致地点点头,露出欣赏之色:“没错,子霄之言甚是有理,本将军同样以为可信。”
“不过子霄......”
言至于此,皇甫嵩话锋一转,试探性道:“黄巾在百姓及军中有刺奸,此乃常理,但我等要如何将其除尽,却是极其困难。”
“即便咱们顺藤摸瓜地找到线索,但毕竟事关魏郡、清河、常山、中山、巨鹿等郡国,短时间内,怕是难见成效。”
“最为重要的是,此事波及甚广,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操作不够细致,只怕很难将其连根拨起。”
“如今,陛下在朝急切等待战果,我军怕是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你若是有办法,尽管言语即可,不必在乎对错。”
显然!
皇甫嵩已经意识到王昊有了办法。
王昊深吸口气,停顿了片刻,彷佛下了很大决心,终究还是点点头:“实不相瞒,在赶回广宗大营的路上,末将有了一些想法,只是还不太成熟。”
“无妨!”
皇甫嵩正发愁没办法打开局面,没想到王昊竟果然有办法,不由地心中大喜:“本将军说过了,不必在乎对错,直言即可。”
一旁冀州刺史王芬,同样眼神闪亮,心中急切:“没错,你若有想法,尽管说出来,我等自会帮你查遗补漏,完善策略。”
“好。”
王昊肯定地点点头,朝着皇甫嵩拱手抱拳:“其实,冀州黄巾之所以难以对付,归根到底的原因,乃是因为张角在此经营十余年,太平道信仰深入人心使然。”
“没错。”
王芬对此深有体会,立刻点头附和:“子霄言之有理,的确如此,冀州百姓家中,不少人购买了符纸,甚至还有大贤良师、太一神的牌匾,时常拿出来偷偷祭拜。”
“若非有老百姓的庇佑,黄巾贼子如何敢这般猖獗,又如何能在我冀州隐遁行踪,甚至长期生活下去,归根到底便是有百姓的支持。”
“但是子霄......”
王芬强忍着心中怒火,长出口气道:“这种事情,已成定局,我等着实没有应对之策,你若想从此入手,只怕比攻下广宗,还要艰难万倍。”
“没错。”
皇甫嵩点点头:“王使君所言甚是,子霄,你该不会是想从此入手吧?冀州百姓十余年的信仰,绝没那么容易破裂。”
“可是......”
王昊却是话锋一转,长出口气:“自末将冒充太一神附体后,周仓对于太平道的信仰,已然开始动摇。”
“在某而言,此乃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之法,越是信仰坚定的黄巾,就越是见不得自己的信仰破碎,如此反倒越是容易破碎。”
“末将以为,我等只需要抓住机会,将此消息以特殊之法散播而出,必可广而告之,从根本上,打破太平道的信仰。”
仅此一言,整个中军大帐如同沸油中被淋了一勺冷水似的,瞬间炸开了锅。
冀州刺史王芬眉棱一跳:“这怎么可能?”
傅燮摇头叹气,面上全无自信:“简直是异想天开!”
宗员吐口气:“不得不承认,想法很大胆,但几乎没有可能。”
“是啊。”
又有阎忠附和道:“太平道乃道家学说,试问我军中,可有人精通此道否?与张角论道,无异于在孔夫子面前,卖弄学问。”
“唉—!”
满怀期望的郭兴,在此刻失望至极:“我当是何建议?若只是如此,在豫州时,我便想到了,还用得着你来废话?”
然而......
面对众人的质疑,王昊依旧面不改色,镇定自若。
皇甫嵩仔细打量着王昊,见其不像是玩笑,摆手打断郭兴:“休要胡言,本将军相信子霄,绝非信口开河之辈,他既有此谏言,必有相应之法。”
“子霄!”
皇甫嵩朗声言道:“你放心大胆的说,即便有误,亦是无妨。”
有了皇甫嵩的鼎力支持,王昊自然没有后顾之忧:“将军英明,末将的确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已有些许办法,至少五成把握吧!”
轰隆!
彷佛晴空一道霹雳。
直将满帐文武如雷轰电掣般,怔在原地。
冀州刺史王芬惊诧不已:“五成把握?你是说,你有五成把握,可以破了太平道信仰?”
傅燮同样愣怔,一脸的不敢置信:“子霄,你若当真可以破了太平道十年信仰,我傅燮便彻底心服口服了。”
“没错。”
阎忠点了点头:“在下亦然。”
郭兴惊讶:“在下亦然!”
呃......
王昊只能呵呵了。
你们这帮家伙可真恁娘的小气,一点彩头都不搞,单纯一个心服口服,有卵用?
不过,王昊倒也不计较,只是肯定地点点头:“皇甫将军、王使君,昊绝非信口胡吣,只要尔等能够满足在下要求,不出一月,必有奇效!”
“好!”
不等皇甫嵩开口,便有冀州刺史王芬拍着胸脯保证道:“子霄,你有何需要帮助,尽管言语,我王芬必鼎力相助,绝不推辞!”
“太平道害人不浅,符水杀人,蛊惑民心,如今令冀州百姓遭此大难,当真该彻底剿灭,不给其半分活路!”
皇甫嵩亦表示道:“子霄,速速将你的想法说出,好让王使君着手准备,冀州战局再拖延不得,否则必酿出大祸。”
王昊点头:“将军之言,昊不敢不从,既如此,在下便和盘托出,还请诸位查遗补漏,完善昊之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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