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
欺人太甚!
韩约扭头瞥向边允:“进攻吧,我倒要瞧瞧那王昊,如何能够挡得住咱们这一轮的强攻,待到城破之时,我必一刀一刀,活剐了此贼。”
边允深吸口气,凝望着冀县城头,虽然他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儿,但王昊的举动着实有些欺人太甚,此一战必须要打!
“传我将领!”
边允声嘶力竭,铿锵下令:“进攻—!”
咚!咚!咚!
咚咚—!
膀大腰圆的羌胡汉子抡起鼓槌,奋力地敲击着二十面碾盘大小的金鼓,气势磅礴的鼓声在空旷的原野上炸响,一声声直入云霄。
早已列阵完毕的羌胡叛军再次高举着盾牌、弯刀,齐声嘶喊着“万胜”,宛如旷野上的群狼,嗷嗷叫地冲向冀县城池。
前排的刀盾兵没有遇到丝毫的阻碍,便已经杀到了城下,十余个健壮的羌胡兵,奋力地推着冲车,不停地撞击着冀县城门,发出咚咚咚的巨响。
与此同时,足足有四、五十架飞梯接连竖起,搭在冀县城头的下方,稀稀拉拉的箭矢朝着城下呼啸而来,奋力飞攀的羌胡兵,不时中箭,跌落尘埃。
皇甫郦知道自己没办法奈何这伙羌胡刀盾兵,因此他的眼神一直关注着后方的弓手,以及缓步向前推进的投石车。
近一点!
又近一点!
更近一点!
......
当羌胡弓手进入到自家投石车的射程范围内,且做好捻弓搭箭的动作时,皇甫嵩同样毫不犹豫地下令道:
“给我狠狠地打!”
下一秒,红绿旌旗闪烁。
城内的投石车队伍,立刻点燃弹袋中的火油罐,汹汹烈火燃烧,伴随着急速弹起的大臂,骤然间升空,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旋即砸向弓手大军。
而与此同时,羌胡弓手的火箭同样脱手飞出,宛如一支支火流星,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朝着冀县城头罩来。
蓬!蓬!蓬!
头顶响起一阵沉闷的蓬蓬声,这是火箭撞到涂抹着耐火粘土的藤牌,而发出的特殊声音,皇甫郦抬头望向顶部,竟然连轻微的晃动都没有,当真是坚如磐石,稳如泰山。
“真不愧是都尉,果然厉害。”
皇甫郦内心狂喜,时至今日,羌胡的一举一动,全都在此前的推演中,各种应对办法,也几乎全部都使用上了。
毫不客气地说,冀县城中五千兵马能够坚持到现在,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完全都是自家都尉的功劳。
他谨慎而又缜密的思维,且能顶着压力,不断置办守城器械、材料,是冀县坚守至今的法宝,若是没有他,冀县或许早已经被羌胡攻破了。
反观城下的羌胡兵,每时每刻,皆有人葬身在火海,躺倒在血泊之中,虽然这样的杀伤力非常有限,但也着实消耗了对手不少的兵马。
当然!
杀多少敌人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羌胡叛军气势如虹的攻势,到了冀县这里已经彻底断了,而且那股子拼死一战的气势,也在不断的失败中渐渐萎缩。
只要能成功将羌胡叛军的势头打掉,那么接下来便是冀县守军反攻的时间,皇甫郦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一天肯定不会太远。
“没错,就是这样,给我狠狠地打!”
“能杀多少羌胡叛军,就杀多少,切莫在意箭矢。”
“绝不能让一个羌胡兵爬上城头!”
“......”
正策马赶往校场的王昊,忽然听到战斗打响的呼喊声,不由地勒住战马,回头望向皇甫郦所在的城门。
许褚深吸口气,郑重言道:“都尉放心,坚寿年纪虽然不大,但精通兵法,腹有良谋,有他守着城门,肯定没问题的。”
王昊笑了笑,瞥向许褚:“你也觉得坚寿没有问题?”
许褚摇了摇头:“不是。”
“哦?”
王昊略显诧异:“那你怎么还......”
许褚解释道:“都尉相信他,所以末将也相信他,都尉的眼光肯定是不会差的。”
王昊淡笑:“走吧,去校场,也不知道鞠义的先登营练的怎么样了,别等到他上场时,再拿不下来,那咱们可就前功尽弃了。”
“仲节?”
许褚皱了皱眉,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略显狂妄的汉子:“都尉,您当真以为,靠八百先登营士卒,能够击溃十余万羌胡骑兵?”
“怎么?”
王昊饶有兴致地瞥向许褚:“这回不相信我了?”
许褚搔了搔脑袋,憨憨一笑:“当然相信,只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若是八百兵马都能击溃羌胡叛军,那要我等又有何用?”
王昊淡然一笑:“傻瓜,这先登营虽然是精锐,但却也只是寰首刀的刀尖,破敌可以,但杀敌可不是只有刀尖,必须要集中力量,运转刀的各个部分,才能完成。”
“先登营便是最锋利的刀尖,但它只能击溃羌胡兵,却不能真正将其战败,想要将其战败,非得我军同心戮力方可。”
“明白吗?”
“嗯。”
许褚点点头:“有点明白了。”
瞅着许褚半醒悟的状态,王昊也懒得再解释:“走吧,且去校场瞧瞧。”
许褚颔首:“喏。”
旋即。
众人一路驰骋,直奔新兵校场。
尚未抵达演武场,便听到一阵激烈的呼喝声响起。
王昊没有命人前去通禀,而是只带着许褚一人,安静地走进演武场,直奔校场看台而去,望着演武场中不断来回操练的士卒,满意地点着头。
不得不承认。
麴义练兵是很有一套的,在他的率领下,各部将士操练,看起来比较混乱,但实际上只有内行人才清楚,这其中的每一步皆有其存在的意义。
手持宽头弩机的士卒一路飞驰狂奔,却依旧可以箭箭命中高速移动的敌人,最重要的是,他们居然可以在飞奔中复位弓弦,填装箭矢,简直令人诧异。
一轮又一轮的诡异走位下,箭矢接连不断的射出,彷佛形成了一阵接连不断的攒射箭阵,颇有种浩浩荡荡、延绵不绝的既视感。
而在不远处,一排膀大腰圆的士卒正扛着特制的精铁盾牌,不断的锻炼着自己的臂力,在曜日的照射下,流着汗水的肌肉呈现出强壮的麦色,宛如精钢浑铁一般,充满力量。
“好一个麴义。”
即便是王昊自己,也不由地称赞道:“才不过数月时间,便将这些普通士卒尽皆训练成了精悍的强兵,果然厉害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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