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正好,王昊只能在旷野作战,这对于我军而言,乃是绝对的利好消息,咱们羌胡骑兵可是野战之王,汉军即便是精锐,也绝不可能是咱们的对手。”
呼—
李文侯双眸闪烁精芒,长出了口气:“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杀到新桥,灭了王昊,将其碎尸万段,然后丢到荒野中喂狼!!!”
最后两個字“喂狼”,李文侯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股子狠劲儿,彷佛恨不得将王昊生撕活剥了一样,毕竟他们麾下的很多将士,已经惨死在了王昊的手上!
“传令!”
没有丝毫犹豫,边允铿锵下令:“加速行军,直奔新桥!”
传令兵颔首点头:“遵命!”
旋即。
数骑绝尘飞出,扯着嗓子呼喊:
“将军有令,目标新桥,加速行军!”
“将军有令,目标新桥,加速行军!”
“......”
一声声军令传出,羌胡大军纷纷策马狂飙起来。
蹄音如滚滚闷雷一般,连大地都随之颤抖!
约莫急行了两个时辰。
时值正午。
曜日当头,炙烤大地。
驱散了些许的寒意,更点燃了羌胡叛军的汹汹战意。
隔着冰锋千里的渭河望过去,但见数不清的旌旗迎风招展,遮蔽天日,矛枪如麦穗,威武雄壮的士卒早已布好大阵,静待羌胡叛军而来。
虽说是以逸待劳,占据优势,但边允却是毫不在意,仰天一声狂笑:“好一个天真的王昊,真以为摆好阵势便能拦得住我麾下精骑吗?简直不自量力!”
韩约遥望着河对岸的战场,右眼皮下意识一跳,一股不安的感觉发乎于心底深处:“我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儿,王昊素来比较谨慎,若是与左昌有隙,何不退走旁处,何必与我军决战,自寻死路?”
“哈哈!”
北宫伯玉大笑数声,瞥向韩约:“文约,你以为王昊想要如此吗?他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左昌已经动了杀心,王昊若是不死,那死的便是他了。”
“没错!”
李文侯极其肯定地点点头,对此深表赞同:“左昌犯的是夷三族的大罪,他若不将王昊搞死,那么死的便会是他,也正是因为如此,王昊才不得已与莪军于旷野上,刀兵相见!”
“可是......”
“没什么可是!”
不等韩约继续辩驳,便被边允打断:“文约,事已至此,你难道要让我等退兵吗?不管他再有能耐,也不过只有一万人而已,又能奈我何?”
“我倒是要瞧瞧!”
言至于此,边允内心的汹汹战意,已经被彻底激发:“那王昊到底有何本事,能破我的十万精骑!?尔等何人愿为先锋,前往河岸强攻王昊匹夫?”
大将阎行抱拳拱手:“末将愿意。”
又有先零羌王策马上前:“还是让我来吧,夜袭我营地的仇,我还没报呢!”
“可是......”
不等阎行开口说些什么,便见一旁的韩约以眼神制止,示意他不必抢功。
阎行这才闭嘴,没有继续争抢。
边允捏着颌下一缕胡须,望向先零羌王:“好,那此战的功劳,便让给先零羌王,由你部打头阵,我等引兵在后,为你部掠阵,争取一鼓作气,诛杀王昊。”
“遵命!”
先零羌王行了一礼,内心甚喜。
他把手一招,厉声喊道:“喀什浑何在?”
一个糙汉策马上前:“末将在。”
“命你率领本部精锐,过新桥,突袭汉军,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
被王昊从河面上逃走,已经成了喀什浑的心病。
如今机会摆在面前,他又岂能放弃,当下便纵马前冲,旌旗招展,乌泱泱的精骑兵挥舞着手中的马刀,朝着新桥方向,一路狂杀过去。
后方的羌胡兵不甘示弱,跟在喀什浑的后方,同样朝着新桥方向赶去。
这种摆明了送战功的事情,即便不能拿个首功,也绝对要抢个好位置,多杀几个汉军,抢些好东西回来。
吼!吼!吼!
吼吼—!
戏谑的嘶吼声在空寂的旷野上响起,接连不断,此起彼伏。
羌胡骑兵挥舞着马刀,叫嚷着,纵马飞驰,宛如旷野上的狼群,正朝着期盼已久的猎物。
傲然立于战场正中的麴义,感受到了脚下大地的震颤,豁然睁开了双眼,凛然的杀气赫然激荡,整个人的气势陡然攀升,甚至连同其麾下的八百儿郎,都像是换个人似的,严阵以待,不怒自威。
不论是王昊也好,还是陈到、许褚、庞德、皇甫郦也罢,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鞠义身上,原本他们对于鞠义颇为不屑,但见其人始终镇定自若,不知何故,竟也跟着冷静下来。
轰隆隆—!
万马奔腾,蹄音如雨。
鞠义冷漠地看了一眼那如同波涛一般汹涌过来的羌胡骑兵,心中一阵平静。
果然!
羌胡骑兵的快马弯刀战法,始终没有变过,还是像之前一样。
鞠义心中最后一点担忧,彻底化作虚无,现在的他有近乎于十成的把握,可以战败羌胡骑兵。
“列阵—!”
鞠义扯着嗓子呼喊。
前排力士扛起精铁盾牌,将身子以某种姿势摆好,即便耳畔响起震天彻地的马蹄声,他们的内心依旧毫无波澜,因为这种情况,他们已经训练过多次,早已习以为常。
鞠义双目灼灼地凝视着狂奔中羌胡骑兵,他们已经过了新桥,速度正在加快,左右两翼的兵马同样铺开,宛如鹤翼一般,朝着先登营罩了过来。
两百步!
一百步!
五十步!
......
嗖!嗖!嗖!
一波箭矢骤然升空,在跃过最高点的那一刹那,恍若漫天的飞蝗般,朝着先登营罩了过来,但麴义早有准备,以盾牌遮挡箭矢,近乎于完美地挡下了这波箭雨。
此刻!
只剩不足二十步!
这样的距离对于骑兵而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转瞬便可抵达,但对于先登营的士卒而言,想要恢复盾阵,摆好防御姿态,却是难如登天。
但令羌胡骑兵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支兵马的动作可谓极快,彷佛只是一眨眼,自己的战骑尚未踏入敌方的军阵,便见其恢复了阵型,做足了防御的姿态。
“杀—!”
更要命的是。
伴随着正中猛将的一声嘶吼,数百支短枪从盾阵的后方,猛地投掷而出,前排正策马飞驰的羌胡骑兵,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激射而出的标枪贯胸而过,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卷而出,狠狠跌落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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