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有此印记分担你一半伤害,纵然那太阴大帝有着通天召灵缝魄的本事,你也无力还天。
事实证明,尸王将臣赋予你的长生之力,在真正的死亡面前,却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所以你不妨同本官说说,你与那魔君是达成了怎样的协议,竟是让她不惜耗费这般代价,也要将真名赐予你?”
倒也不外乎轻水青玄二女反应如此之大了。
当年阿娆借自身血脉,将蜀辞从泰器山中解封放出,归于自由,蜀辞自认欠她一场天大的恩情,不惜自斩一尾,化出身外化身,伪装成为神侍,徒步而行冰域十万里,将小山君的半尸之身送上昆仑。
也是借此手段,可谓是将沧南衣真正地算计了一笔。
旁人或许不知此事,可是轻水青玄二女是看着小山君长大的,如何不知这其中因果算计。
她们对于那魔君阿娆,可谓是恨之入心,这笔帐在心中可谓是清清楚楚地记了整整十四万年。
如今再从百里安身上见到关于魔君阿娆的痕迹,而且这痕迹还是如此的突出强烈。
先头已经有了血一般的教训,如何还不会引起重视?!
光是凭借百里安身体上的这道印记,便足以叫二女将他视为毕生之大敌。
此刻在她们眼中,百里安与那即将插入娘娘心脏里的一把利刃无异!
毕竟,他是娘娘亲召入忘尘殿的人。
娘娘只吩咐青玄为他沐浴更衣,除此之外,并非再吩咐其他。
今夜星晷自是不在娘娘的命令范围之中,而这净雪之水,自然也非娘娘的命令。
若非是她们二人存了为娘娘多做‘打算’测试百里安道行的那层心思,故此特用这净雪之水净身检测。
却不料,竟是检测出这般深藏不露的杀局来。
原本轻水觉得青玄只是想得太多,如今看来,当真是一点也不多。
幸亏如此,如若不然,她属实不敢想象这小子带着魔君真名入娘娘凤鸾红帐,以如此一个糟污的身子去侍奉娘娘,究竟会引发怎样的可怕后果来。
百里安在青玄女官的话语之中,震惊得久久难以回神。
直至感受到二女体内难以掩饰压制的杀机,百里安这才陡然反应过来,他强行将心中动荡的心绪压制下去。
果然,那夜对阿娆那逆徒的冰酒惩罚还是轻了些!
这胆大包天的小变态,行事当真是一点度数都没有了!
换做以往也就罢了,可百里安如今已然想起了今生前世,心中更是深然知晓,阿娆此番重生的机会有多么难得。
她竟还这般不知珍惜,肆意挥霍自己。
也是……
这小变态何时顾及过,入梦之时,她那孤注一掷的疯狂心理,可是给自己丝毫的退路都没有留。
百里安心中无力至极,又恨怒至极。
可是现在,还是需得先解除当下难事才是。
百里安强行压下心中对阿娆的诸多想法,神情恢复平静,抬首认真看着青玄女官,认真说道:“娘娘今夜招我入殿,你不能杀我?”
对于轻水青玄二女的深深怀疑之心,百里安却是并未给出太多的解释。
而是一语正中二女要害。
她们是昆仑女官,对于娘娘的命令无所不从,不得有任何的违背。
果然,百里安的发言让青玄女官眼皮狠狠一跳,她面无表情地将手里的冰刀抵在百里安被落在了魔君真名的那处印记上。
冰刃散发的刺骨寒意冻得百里安打了个颤,浑身的寒毛都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
青玄女官嗓音幽冷,道:“娘娘可没说不准我伤你,你此处污秽,本官忧心脏了娘娘的眼,一刀剐了去,也省的干净。”
百里安:“……”
这话说得,他跟阿娆那小变态似的。
百里安只能无力辩解道:“那可是娘娘啊,便是再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在娘娘面前宽衣解带吧,二人大人放心,对于勾引娘娘这件事,那是十万分不可能的。”
尽管说方歌渔总是一口一个面首叫他叫得欢,但百里安也清楚知晓,沧南衣这样的女人绝不可能是沉迷于世间好看皮囊的世俗性子。
他还不至于不自量力到这种程度,觉得凭借自己这张脸,行那男宠面首之事,便可以将她哄得神魂颠倒,自觉地交出将臣的心脏。
不过百里安也未想过自己这无力又苍白的解释能够打动二女什么。
毕竟在她们二人的心中,无非是觉得他深藏魔君的不净之名,此番潜入昆仑,必是如那蜀辞一般,对娘娘起了什么算计加害之心。
百里安在心中飞快盘算着对策。
然而却不料,这一句话,却是正好击中青玄的内心,激得她手腕轻抖,竟是真的将手里的刀移开来了。
是啊,这小子对娘娘有着大用,娘娘既召他入殿,想必是已然到了强弩之末。
他又怎可为了一时意气之争,坏了娘娘的计划。
娘娘法眼通天,一双慧眼,比起这净雪之水还要厉害。
在他入山的那一日起,娘娘又怎么可能看不透他身上所藏的真名秘密。
所以,当初在入山之时,娘娘才省了这净雪之水濯身的过程吧?
这般一想,青玄女官心中纵然有着千般不甘,却也不敢私下妄做决断了。
在这昆仑山上,还无人能够做得了娘娘的主。
百里安见她沉默着移开了手中利刃,惊愕不已。
属实不知自己方才哪一句话说得奇巧了些,这般简单地竟当真说动了她。
轻水见青玄神情复杂,也知晓她心中在做何挣扎,她有些无助地低声唤了她一声:“青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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