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尚昌不由自主地靠近过去,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百里安瞥了他一眼,嗓音忽然压低,缓缓道:“除非,他是在以邪神的诅咒之力养出的紫魔蛊。”
尚昌脑子轰然一声,身体却是一点点地冰凉了下去。
百里安接着道:“他如此深信自己的紫魔蛊能够让昆仑妖仙子民摒弃信仰,收集众多子民妖仙之怨集结成为这预言之中的劫期,自是有着完全的准备,只可惜我并未亲眼见过守境者们,无法确认他们体内的紫魔蛊是否存有邪神的诅咒,不过直到今日,他奉以一盏精血……”
百里安抬眸,淡淡道:“我说他精血之中有陷阱,并非是指他在血中种有紫魔蛊,而是做为邪神的许愿灵徒,便是连他自己也不曾知晓,他的鲜血之中,早已有了邪神的气味。”
最后一句话,宛若直接给尚昌打上死刑了一般,他双目无神的瘫软坐在地上,脸色惨白。
“难怪……难怪近年来山中人心浮动得如此厉害?若是身为娘娘的子民,信仰破碎,那无疑是一道道极为沉痛的伤害。”
“不止如此。”蜀辞打着哈欠,竖瞳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淡淡道:“被邪神诅咒之力养大的东西所污染,心性自是大为改变,妖仙一脉,本是远离红尘俗欲,心思澄净,难起争怨之心,这一点,吾辈早年间可是深有体会。
直至近年来,你看看你山中这些妖仙弟子们,争强好胜,逞凶斗狠,以大欺小,与人间那些尔虞我诈权利场上的斗争之人何其相似?
而沧南衣承担起十万大山的命势,以及全族人的气运因果,若是名下子民一人作恶,其业罚便会落在娘娘一人之身,千万人之恶,都算在她一个人的身上,这是……在逼她成魔啊。”
而这个女人,她永远不可能成魔,故此,形成致死的劫期。
“紫魔蛊食人心魄,是一个极漫长的过程,再加上邪神诅咒的蛊惑污染,宿主会变得敏感、易怒、猜忌、甚至伤害至亲之人,这皆为原罪。
唔……如此想来,此次沧南衣这个老女人的劫期,当真是难渡了。”
蜀辞嘴里带着奚落的语调,可眼底却并无任何幸灾乐祸之意。
尚昌绝望:“此事……当真无解吗?”
这根本就不公平,娘娘背负万人业,又要背负万人恶。
关于真祖邪神之事,神主傲青无辜,可娘娘何辜?
黄金海,六道不守之地,十大禁,妖神,尸王心脏,哪一个不是牵系命运的职责。
他若怨恨命运不公,自当去寻对他不公对待的仙尊祝斩。
在这找娘娘的麻烦,也属实是疯狗咬人,太没道理了。
“无解?”蜀辞嗤笑道:“虽然吾辈并打算让小东西蹚你们昆仑的浑水,不过这次,这家伙明显是冲着小东西来的,你觉得小东西对于此事会坐视不理吗?”
这话说得,好似百里安不坐视不理,此事便可开解似的。
话语之中,浓浓的信任之意,已非常人所能够理解的。
这擎翱说得好听是来求合作,希望百里安能够答应他加入弑神大军中来。
可如今蜀辞算是看出来了。
这家伙分明就是冲着百里安体内的真祖邪神来的。
信徒等待邪神归来,该是一种怎样的期盼之心。
蜀辞甚至能够预测到,在擎翱得知百里安上山来的那一日,对百里安起的心思,怕是都已经远远超过杀死沧南衣这件事之上了吧。
一杯精血下肚,百里安自是无恙,不过却是能够初步唤醒真祖邪神。
这擎翱真人,时至今日才正式造访于他,可见其心之谨慎。
虽说早已知晓百里安一身修为被封印,已是拔了牙的猛兽,不足为惧,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能够如同暗中蛰伏的毒蛇一般,耐心十足地等待着,窥视着。
若非尚昌昨夜闹出的这番动静,这位擎翱真人怕是今日都不会寻到这里来,与他真正‘开诚布公’的好好谈上一谈了吧。
“所以小东西,你是怎么看的?”
百里安意味深长地笑着:“若他觉得我做为尸魔,该有杀死娘娘的觉悟与心思,那我就认真一下,好好地‘杀’她一次吧?”
之所以并未一开始就答应下来,他的想法却也是与蜀辞一致。
这家伙太过谨慎小心,虽说并未打过照面,但想来擎翱对他也是暗中多有了解的。
他们互相知晓对方的聪明与敏感。
若是不亲口点出那精血的问题,擎翱怕还真不会对他放下防备。
一味藏拙,表现得太过于明显。
擎翱真人无疑是自大且狡诈的。
他若适当表露一下聪明才智,反而会让敌人觉得他不过是‘自作聪明’。
今日短暂的交锋,想来擎翱真人已经将他的性格‘摸透’。
接下来,就是百里安期待他的诚意时刻了。
(PS:更新晚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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