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span> ……
好吧,尹大姑娘的人。
百里安几番思考,还是将小狐交给了越女照料,比起不通半点医术的他,只能用灵石为它补灵延续生命。
可即便是灵力浩瀚如江海的极品灵石,对于这只重伤的小狐狸而言,也不过是干涸桑田里的一滴雨露。
不过是叫它暂且精神半日功夫,次日醒来,又是一副随时都有可能断气的可怜模样。
前脚刚出小扶峰,还未等百里安前往主山清南殿,迎头却先撞上了峰外坐等依旧的秦国少将军祁连城。
“司尘兄,早啊。”祁连城率先同他打起了招呼,面上带着的亲切笑容正如面对同窗好友那般。
很难叫人想起,这个在秦国有着小上阳之称的俊美青年,前日还在追捧太子嬴袖,对他百般轻嘲讽刺。
若是换做受到了如此对待,站在这里的人是嬴袖,必然会含着平静又骄傲的目光,如看跳梁小丑一般扫视祁连城一眼,然后无视绕开。
可百里安却停下了脚步,目光正视着他,心中暗生警惕之意。
换做是任何人,在学堂之上发生了那样的事,都无法做到他这样平心静气地出现在这里问候早安。
百里安面上不动声色,朝他点了点头,淡道:“早。”
“司尘兄,听闻白驼山位于极东之地,距离太阳极近,这里的日出极美,不容错过,司尘兄可否赏脸,与在下一同观赏?”
“如此雅致之事,祁公子何不邀请江姑娘观赏日出?请恕在下有要事在身,不能相陪了。”
百里安既不是等待骗心的小姑娘,又不是被守株待落陷阱的兔子。
他委婉拒绝后,这才绕开祁连城,与他错身而过,朝远山行去。
就在这时,毫无征兆的……
“百里安。”
这个名字轻而缓慢,吐字清晰地从祁连城的口中就这么道了出来。
百里安倏地垂下眼帘,深墨色的眼眸深不可见底,面容依旧平静,脚步也未停下,宛若他在呼唤旁人似的,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丝破绽,继续走远了。
祁连城摸了摸鼻子,苦笑自语道:“我现在真是理解葬心叔叔那句不要‘节外生枝’了,这小子,心性可真是不简单啊。”
若是真按照葬心的说法,他来天玺剑宗,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名字与过往。
冷不丁地忽然听到那个名字,不管怎样,顷刻之间,心理防线必然会有所松懈。
可他面对真相的诱惑,竟然能够止口不问,情绪甚至没有丝毫给人攻击的破绽。
葬心给他的这个名字竟然未起到任何的作用。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失策了。
祁连城笑着摇了摇首,却并不失望,他竖起两根手指,送入嘴中,吹了一个长而响亮的口哨。
百里安脚步平稳地走在山道之间,幽深的目光逐渐冰冷寒凉下来。
还未容他深思这其中道理,山林间起了一阵晨风。
晨风间忽然多出了一缕冰冷的鲜血气味。
百里安终于停下脚步,皱起眉头。
他对着鲜血的气息并不感到陌生,这分明是鬼的味道。
而且……
“簌簌……簌簌簌……”
丛林深处,簌簌作响,抖落无数霜华碎雪。
百里安看到一个浑身是血,脖子胳膊间咬满了黑斑毒蛇的小小身影痛苦地从林间翻滚蹿过。
“寿!!!”
百里安眼瞳剧烈收缩,再难保持平静,毫不犹豫地踏出一圈火浪疾身追了出去。
在七烬步的气浪席卷下,丛林间的厚厚积雪飞快融化蒸发成雾。
万千树枝燃烧摇曳里,祁连城缓缓自晨光下走出,摸着下巴轻笑道:“好在葬心叔叔,从来都不会只做一种准备啊。”
鬼类无形,速度极快。
百里安不知追了多久,沿着乌黑的血迹一路急奔。
虽说只是眼前飞快闪过寿的凄惨模样,可百里安身上就像着了火似的,身心俱焚,难耐焦灼,竟没有一刻是舒服轻展的。
一颗心就像是被什么死死揪住了一般,甚至都来不及观察四周环境,百里安毫不犹豫甚至无法预判前路是否藏有险境,仿佛一个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弱点猝不及防地被人击中。
终于,百里安在一座山崖古亭外找到了奄奄一息,浑身是血的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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