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肆意地流连于百里安皙白清隽的脸。
见他漆黑的眉眼发丝为溪水打湿,越发的惊艳好看。
褴褛衣衫下,沾水的皮肤在凉凉月色下,苍白冷白得几可透光。
劲瘦分明的身体,柔韧的腰,修长的腿,肌肉如流线勾勒出诱人的体魄,清瘦的身体在脱了衣服后,反而不显孱弱,看起来极具力量的美感。
在接着视线往下看去,破破烂烂的衣衫湿透紧贴肌肤,于是微妙之处便显得格外醒目。
妖狐女子浑身一颤,呼吸急促,狠狠为之惊艳了一回,一时间只觉平生白活了一辈子。
于是,她的目光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与其说是欣赏美色,倒不如说是贪婪。
就像是一匹饿了许久的狼,看到了一块极其诱人的肥肉。
她面容潮红起来,仅仅一眼,狐妖的兽性都显了出来,似是恨不得生扑过去,连皮带肉,骨头都一点不剩地吃进肚子里。
“真没想到,在这穷乡僻壤的山野老林里,竟还能遇着这般极品人物。”
三尾妖狐目光直接,面容潮红得不像样,杀意倒是半点不剩了。
她慢悠悠地蹲下身子,手掌探入手中,毫不客气地在百里安胸膛前狠狠摸了一把。
大赞道:“精魄很是强大,骨相也完美,真是世间绝无仅有的至佳炉鼎。
小东西,你眼光手段倒是不错,竟能淘来这样一个好人。
正好我身子乏得很,需要这般好的男子来为我疏疏身子好好滋补滋补。
你运气很好,将这个男人留下叫我给吃个通透,便不取你的妖丹饶你一命了。”
蜀辞一听这个狗东西竟然将主意打到了她的‘心肝宝贝’头上,目光骤然阴冷下去。
她留在身边养了三年,至多舍得舔舔还未来得及啃上一口,你就想从里到外地吃个干干净净。
不死魔兵的脑袋,是那么好骑的吗?!
眼童瞬然妖红,肉垫之中利爪怒然探出!
三尾妖狐显然未料到这样小小一坨的小东西还具备如此可怕的攻击性。
稍不留神,脸上便被抓出三道殷红的血痕。
不仅仅如此,锋利的爪勾狠狠挠下一块皮肉。
那皮肉好似粘在脸上的一般,一勾一扯,便撕下一大块下来。
蜀辞细细一瞧,才发觉这妖狐女子脸上还贴了一张假脸。
美人皮下,竟是一张惨不忍睹脸,大半张脸上布满了肉红色的疤痕。
疤痕看起来是被惨烈烧伤过的,坑坑洼洼还有黑红色的小小肉瘤疙瘩密密麻麻地生在上头。
纵横交错的血管青筋清晰可见,在这夜晚中,与红粉骷髅四字相当应景,令人毛骨悚然。
“我看你是找死!”婷言先是一怔,愣愣地摸着自己的脸。
知道那痛感来袭,美眸戾怒,她脸色阴沉得可怕,狠狠怒啸一声,一掌探出。
五爪锋利如刀,朝着蜀辞心口剖抓过去,欲一击生挖出她的妖丹敷脸,以示泄恨。
这一掌,足以将蜀辞的心脉震碎。
蜀辞自知自己避无可避,只能任命闭眼,咬牙硬受这一击。
她活了这些岁月,剜心之痛,剔骨之刑,焚身断头,千刀万剐,怎样的遭罪的死法她没受过?
无论这具身子被折腾得怎般千疮百孔,支离破碎。
反正到了最后,放着不管,都能自己生长回来,愈合成完好无损的模样。
可是那剖心的疼痛并未如约而至,耳边传来一阵破水之声。
一个苍白的拳头破风而来,隐隐轰出雷动之音。
拳头与利爪在空中相会,三尾妖狐身躯微震,竟是给那拳头逼得生生倒退三步。
与此同时,她的利爪也将拳头上的血肉挠个稀烂,手背间的白骨深楚可怕。
蜀辞尚未反应过来,娇小的身体就被一只湿漉漉的手臂稳稳捞起。
四肢不过离地一瞬,便是一阵风声呼啸天旋地转,蜀辞被带着落在了一棵老树树干之上。
她感觉到抱着自己的那只手臂在微微颤抖,刚一抬头便对上百里安那张俊秀苍白的脸。
蜀辞又看了看溪水里的那抹血红色泽,便猜到是她的鲜血溅到了水中,为他所吸收,这才从重伤昏迷之中将他唤醒过来。
关键时刻,竟被自己看中的食物给救了。
蜀辞心情微妙复杂,狐狸脑袋慢慢垂了下去。
三尾妖狐对待百里安的态度与对待蜀辞截然不同,即便被一拳震得气息动荡。
她面上仍旧笑意盈盈,眉眼弯弯地瞧着百里安,目光里的兽性却未退去,死死地盯着他那具紧致而削薄的男性身躯。
眼神恨不得化为实质,贪婪的想要将他的身体勾出一片片血肉下来。
“小郎君好生厉害,伤重成这般还如此有精力,奴家的手都给你打疼了。”
百里安才刚刚醒过来,金仙雷暴的恐怖杀劫让他浑身上下欲要撕裂一般。
肌理骨头下还残留着雷电的威光,头更是疼得犹如被一柄钝斧噼开一般。
重伤给他带来的强烈虚弱感让这具肉身格外冗重。
体内不论是灵力还是黑暗血气,都在那股雷暴力量下被吞噬得一干二净。
百里安甚至唤醒心脏里的那枚尸珠,意念一动之下,心脏竟是宛若被一柄生锈的尖椎狠狠扎痛。
那一拳几乎让他精疲力尽,被利爪绞得血肉稀烂的那只手无力垂塌着。
身体抖颤成弦,若非用肩膀靠着树干,怕是早已摔落下去。
他细细喘了片刻,似是恢复了些气力,抬起手臂咬住破烂的衣袖私下一条布料,紧紧缠绕在右手伤口,牙齿咬紧一拉,便打了一个紧结。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被这只三尾妖狐盯上,却也知晓那妖狐女子目光中的火热贪婪意味着什么。
百里安并未应她话头,只感受到抱着小狐的左手,湿濡之意愈发粘腻。
他疲倦垂头,看着怀中眼神木然呆滞得近乎冷漠的小狐狸,如墨的青眸浮出浅浅的笑意来:“小家伙,是你救了我吗?”
蜀辞身为不死魔兵,千万年的大祸害,从来不惧怕死亡。
但随着年纪越大,她便越怕疼,被不长眼的狗东西伤了爪子,她正趴在百里安的手掌上举着爪子吹伤口缓解疼痛。
冷不丁的头顶传来这样温和清透的嗓音。
她睁着圆润呆板的狐狸眼一抬眸给那苍白却不失明朗的笑容给恍了下眼。
毕竟,在她的记忆中,还没有谁敢在她面前冲她这般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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