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郎兴致被扰,面露不愉之色,冷冷道:“何事?”
“五十七号房的青枝大人诚心结交沈公子,特命小人送上一盏问花露,还请沈公子能够笑纳。”
问花露?
那可是绝迹了的上品情药,服之浑身散发着吸引异性的缕缕暗香,又可激发勾出男儿的原始能力,是个助兴的雅好之物。
虽其药效远不及那龙血,却也能够有着短暂的一时强效,是件儿极为难得的珍品。
“讨厌……这些做妖怪的,怎也没个正形。”美人娇羞地钻入沈七郎怀中,言语娇嗔醉人。
沈七郎面上顿时浮现出了一缕趣意,他刮了刮那美人的鼻子,笑道:
“这妖盟的成立虽说大逆不道,不过这青枝倒是个知情识趣之人。
来日一举翻灭了这妖盟的时候,倒也可看在这问花露的情面上,暂且饶他一命。”
“哟?看不出来,公子爷竟还有这等志向呢~”捶腿的美人掩唇轻笑,却被沈七郎怀中的女子白了一眼。
“还傻愣愣地坐在地上作甚?还不快些去开门东西取进来,没看见公子爷中意这问花露吗?”
负责捶腿的美人好没气地瞥了瞥嘴儿:“公子,你看看她,仗着是姐姐,就知道欺负我。”
“莫恼,莫恼,爷儿待会儿就来疼你。”
取来问花露,刚一掀开盅盖,宛若屋内有着百花齐放之香,浓厚醇净,醉人心魄。
那两名美人情不自禁地深深吸闻,面颊顿时浮现出动情的晕红之色。
不过细细品闻,沈七郎就明显感受到了身体气息的变化,不再死意沉沉。
心头郁结微散,他不禁开怀大笑,揽过那问花露,一饮而尽。
兴致再涨,沈七郎随手任意拉过一名美人,被汗微微蒸热的肌肤贴上美人晕凉的身子。
他伏在她身上气喘吁吁,情欲催使之下,他去勾扯女子的衣带。
那女子乃隶属于望归楼的舞女,不论是品貌还是身材皆是上品之选。
这些舞女乃皆是自由之身,可顺从自己的意愿择选客人,是否要献身侍奉。
而这些女子皆是聪明人,见多了这形形色色地牛鬼蛇神。
怎样的人是劣石草根,怎样的人是布衣包裹着的真正金玉。
她们一眼就能观测出来。
这沈七郎出手阔绰,底蕴丰厚,加之外表丰神俊朗,即便与她们调笑相亲,却仍旧有种可望不可即的非凡气度。
虽具体不知是何身份来历,却也知晓他定是一位平日里她们绝对没有机会去攀枝的贵人。
自当尽心主动侍奉。
身下的美人婉转扭动身躯,细软的双臂勾上男人的脖颈。
似泣似诉,交织出令人心动的柔软嗓音。
沈七郎于此道素来温柔缱绻,他俯身细细一吻,正欲为美人宽衣解带,被情欲充斥的漆黑眼眸忽然一颤,动作骤然僵停!
女子只觉得压在身上的男人忽然没有了动静,停滞了一瞬。
然后那具火热的身体忽然陷入冰凉,竟是冷得像一块冰。
她心头察觉有异,悠悠睁开眼眸,媚着嗓音唤道:“公子爷~您怎么……”
“噗!!!!!!”
模糊的视线里,他的面容看不真切,满头满脸喷洒而来的猩红液体,令她惊恐大叫出声:
“来人!快来人!出人命了!快找医师!”
正如百里安所想,沈七郎终究没能得到他花五十颗极品灵石换来的一盏龙血。
而举行地如火如荼的金仙拍卖会,也被迫终止。
当然,以着一名参与竞拍的客人身份而言。
即便是中毒而亡了,即便前不久还是随手扔下五十颗极品灵石的大客人。
也不足以动摇十方城举行的拍卖会。
只因事发过后,不过堪堪一盏茶的功夫。
昆仑神墟,神使临世!
而不出意外的。
沈七郎就是那名传说中三途六道无人不识的五尊之一,司水之神,君皇乘荒的身份,彻底瞒不住了。
全体震惊,无不骇然。
今日之事,甚至惊动了仙尊祝斩,正午时刻,天地骤然暗淡无天光。
漫天落起了瓢泼红色暴雨。
前一刻兴致高涨的众人,神情寂恐,风声鹤唳。
甚至就连临身于幕后的金仙丰虚都不得不亲身而至,接待这位昆仑神墟而来的御神使——谈光君。
谈光君是一个从打扮到长相都一丝不苟,风姿卓然的男人。
只是眼神比起寻常之人,要显得更加凌厉冷漠。
气质如山间的寒雾,凛然居上,将天神睥睨众生的气质拿捏得非常到位。
他满手是血地从沈七郎的雅间走了出来,眸光冷漠低低一睨。
跪在地上的那两名侍奉美人顿时身体瑟缩一颤,将头首埋得更低。
李总管见势不大对劲,习惯性地护短解释道:“谈光君,这是本楼的两位舞娘,名唤樵倚与碧若,她们并不具备任何修为,是断不敢起害……”
“嗤……嗤……”
谈光君却没有耐心听他将话说完,手臂轻而易举地抬起挥落。
随着伴随着两声轻响。
那两名美人的头颅就在众目睽睽下,咕咚咕咚滚滚而落。
死的时候,还睁大了眼眸,满是惊恐不甘。
许是厌恶凡人的脏血溅湿自己的衣服,脖颈断口出结着一层薄薄的蓝冰,死法倒也不血腥。
谈光君舔舐着自己指尖的鲜血,语气冷淡道:“本君对这两个女人低贱的名字不敢兴趣,况且你……”
他目光抬起,狭长的单薄眼睛里不带任何情绪:“也没有资格同本君说话,换真正的掌事人来传话吧。”
作为十方城城主的方佑早早来到了望归楼中,他推开表情僵窒的李总管,上前一礼。
“十方城城主,方佑。见过谈光君。”
作为东道主的方佑态度十分友好,甚至在望归楼内杀死了他手底下的两名舞娘,他甚至都没有多言一句废话。
只是谈光君却好似领会不到这份尊重的好意。
他直接忽视方佑的存在,甚至目光懒得在他身上多加停留,下巴抬起,声音依旧如初冷漠不近人情:
“本君要见的,是真正能够在十方城说得上话的人,请传唤方歌渔吧。”
尽管他的语气十分不客气,对十方城尊贵的三小姐直呼其名,可到底,还是用了一个‘请’字。
女比父贵,其中嘲讽意味,自然不言而喻。
方佑却也宽心大度,并未在意这些细节,只低声吩咐身边亲信,让其赶紧去唤方歌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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