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七,朝廷定下旨意,以大皇子朱存槺,继承秦王爵位,以兄终弟及奉祀历代秦王的香火。
如此,还未结束。
初八,朝廷下发谕旨,以皇三子,吴王朱存渠为太子,住进了东宫。
一干文武大臣们,也尽都加了东宫官衔。
其中代表的,内阁首辅赵舒为太子太师,次辅张慎言为太傅,阎崇信为太保,吕大器为少师。
八部尚书中,王应熊为太子少傅,朱谋为太子少保,褒奖其从龙之功。
皇帝干脆也不啰嗦,一股脑的将年满六岁的几位皇子,全部封王。
其中皇次子朱存桦,封为齐王。
皇四子朱存桓,封为辽王。
皇五子朱存楔,封为越王。
皇六子朱存棠,封为卫王。
除了太子和秦王外,其余的四王,都是由于大明300年来绝嗣的亲王封号。
一开始礼部是拒绝的。
因为这四王号,都是夭折的皇子,不吉利。
朱谊汐哪里信这些,这些王号听起来就不错,就那么停在那可惜了。
他可不想找一个吉利的数字,如福王,吉王这样的将就,虽然表面上来看还能牵扯到福州,吉州,但已经不符合一国之主的名号。
六个儿子虽然都封王了,但根本就没有一个护卫,现在还缩在皇宫里读书。
十二岁之前,皇子们都要在皇宫里读书睡觉,其实除了待遇升高了,其他完全一样。
太子的老师,和秦王,卫王的老师,都是一模一样,课程也一样,完全没有什么代差。
内阁惊悚,生怕皇帝还有换储的念头。
谁知皇帝直接道:“太祖高皇帝自幼吃苦,诸王降生后,虽然亲爱之,但且愈发的严苛,学业日重,此乃育王正道。”
“虽然鲁王、秦王、晋王等有不肖之事,但到底是成材的。”
“至靖难后,独宠太子,而吝啬诸王,以至于皇家贵胄,贪恋女色而称贤,问政从军为缪丑。”
“吾不从也。”
“今日起,某效仿太祖皇帝,诸皇子一视同仁,断然不可养成一群蠢猪,此为祖制。”
皇帝抑扬顿挫地说出了一番话语,可谓是惊叹了整个朝廷。
作为开国皇帝,一举一动都是具有深意,如今竟然特地开口为祖制,看来真的要成为定制了。
京城里忙活了许久,对于上层官吏来说,关乎信念和长远不得不重视,而对于中下层的文官来说,最要紧的莫过于前途。
因为在四月中旬,三年一度的进士科考试,又要开始了。
一如往常,礼部开始动员饱学之士,抓耳挠腮地思虑考题,一式三份,由皇帝亲自选择。
对于主考官,同考官,一如既往地由国子监祭酒担任,一群年轻的博士们为同考官,让不少高官们断绝了心思。
同时,这也就意味着,中书舍人又要换届了。
王夫之恋恋不舍,看着夏完淳有条不紊地收拾奏疏题本,不由得羡慕起来:“夏贤弟,你在这内阁中,还得待上两三个月。”
“真是让人艳羡。”
谁知夏完淳倒是轻笑道:“我倒是羡慕王兄。”
“能够在吏部授职,做一个亲民官,百里侯,比我在这内阁中空耗几个月强上许多。”
若不是知晓他是个耿直的性子,王夫之真想一锤打死他。
他娘的,能在阁老们眼前多晃悠几个月,积攒资历,还能叫到后进们学习,积攒人脉,这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
可惜,如今能多留几个月的,只有五魁首,他们这些二甲是羡慕不来。
学问定高低前途,比道德更直接,也让人心服。
毕竟他们这些二甲进士们可比三甲好多了,还能到内阁之中进行锻炼,担任起居郎。
三甲进士们只能去八部中观政,两年下来连内阁大臣们都没见一面,然后就下发到地方去。
今日不用值夜班,王夫之一等时辰到,就快步而行,坐上宫外等候的小驴车,回到了家中。
在门口,一辆光鲜亮丽的马车停靠在外,三四个健仆守候着,身材极其健壮,看上去比军中的将士还要厉害。
尤其是那高头大马,似乎是河西骏马,比他的驴高上两头,驴车在马车面前,就如同婴孩和大人。
“这?黄兄的好友?”
让车夫自顾自回去。
北京城三百六十行,行行具有。
专门租赁的驴车,每个月只需要两块钱,就能让他避免走路的痛苦。
当然,那么便宜的原因,还在于只管上下宫城,而不包日常出行。
刚踏入杂院,就听到一阵阵的笑声。
王夫之抬目一瞧,黄宗羲与一二十来岁的男子在聊天,其人虽然身着襕袍,但却雄壮的宛若个武将,让人印象深刻。
“王兄,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至交好友,福建南安人,郑森,郑大木,如今回京叙职,又得升官了。”
黄宗羲爽朗一笑,随后又指着王夫之道:“此人,就是我在跟你在书信中说到的,疤面救父郎君,可惜,今年就要下放了。”
“你不也是?”郑森摇摇头,对王夫之拱手道:“君仁孝救父之举,郑森敬佩已久,心驰神往,今日终于见到了,当浮一大白。”
说罢,竟然直接端起一壶酒,递了过来。
王夫之见到两人面色微红,不由得苦笑道:“还是等我换件衣裳,再与二人把酒言欢。”
两人一瞧,一身官服在身,果然别扭。
随后,三人才得以畅聊起来。
“郑兄在地方出色,如今正是轮转之时,调到了吏部,文选、验封、稽勋、考功四司,你在哪一司?”
黄宗羲故意问道。
“文选司。”
“正六品的员外郎,我的乖乖。”
黄宗羲摇头赞叹道:“再次外放,可就不得了咯!”
郑森则故意道:“你这是在寒碜我。”
“谁不知你一外放,就是州推官,正是积攒资历的时候,用不了几年就能爬到我头上了。”
听得两人在这炫耀官职,王夫之尴尬了,心中满是羡慕。
对此,黄宗羲一目了然,他扭头继续道:“王兄弟的事,你也是了解了。”
“他将要外放,你在吏部之中,可要给他好好帮忙。”
“王兄弟还用你我担心?”郑森失笑道:“吏部就算是再怎么瞎,也断然不会安排个坏的去处。”
三人都知晓,这说的是王夫之脸上的疤痕。
不过到这时,王夫之也算是知道了黄宗羲的打算,眼中满是感激。
郑森看到两人的动作,不免有些醋意,但仍旧继续说道:“王兄弟如今有三个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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