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吴廷玉呢喃着,然后干脆应下:“如果真的有这本好处,殿下显然是会同意的。”
四月十五日,东阳城忽然就热闹起来。
城内的寺庙大规模的聚集了许多人,可谓是热闹非凡。
对此,福王派人问询了下,得知是佛吉祥日,也就是释迦牟尼诞辰、成道及圆寂的日子,可谓是隆重。
数万牧民聚集在城内,寺庙前,恭敬的接受喇嘛们的赐福,念经声响起,所有人无一例外的跪着,低眉,面色诚恳。
紧张的士兵们,则突然的放松下来。
在这样的节日里,没有哪个人敢肆意破坏,不然的话就是自绝于牧民。
福王对此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如此多的牧民,几乎把整个东阳城占据了三分之一,犹如一个个蚂蚁,望之就觉得壮观异常。
“先生,这吉祥日倒是看起来不错。”福王随口道。
吴廷玉则沉声道:“殿下,经过多年的传播,黄教已然是草原牧民的国教,已经深入骨髓。”
“实际上,东阳城建城的之后,第一个架起来的建筑,就是喇嘛庙。”
“臣第一时间,去库伦将大喇嘛的徒弟请来当主持,几乎是半个月的时间,所有的部落就来朝会了。”
“你是说,我这个王,还得靠喇嘛来支持?”福王难以置信。
“殿下,这话虽然不中听,但却是事实。”
吴廷廷认真道:“在草原上,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喇嘛们保持敬意。”
“我明白了。”福王恍然,语气有些低沉:“明日我会第一时间去年上朝拜。”
“另外,我还会赏赐其五百亩作为寺产。”
“殿下英明!”吴廷玉笑道:“如此一来,只要寺庙修到的地方,就会是咱们的触角,就是福国的领域。”
福王摇摇头,心生感慨,同时又止不住的厌烦。
早上要喝牛奶,喝奶茶,天天吃肉,
糕点什么的完全没有。
这也就罢了,曾经宽松的长袍,在这草原上也成了累赘,颇为不得体。
这日子过得是极其别扭。
“国相。”福王犹豫良久,才开口道:“你难道不觉得这长袍,显得颇为宽大吗?”
“在这草原上,很是不便。”
吴廷玉愣住了。
虽然他心里认同这番话,但对于此话从福王口中出来,他还是感到震惊的。
因为大明最在意的,莫过于衣冠了。
在面对蒙元的百年统治后,大明朝虽然建立了,但在洪武初年,国内依旧保存着大量的蒙化因素。
蒙人汉化的同时,汉人蒙化却同样不缺。
例如,蒙古袍的盛行,孩童们喜欢剃光头发,留个髡(读kun,一声)发”。
髡发是把头顶的头发剃掉,只留鬓角和前额少量的头发并梳成辫子。
这种发型,在年画上依旧残存。
但在洪武初年,孩童如果留这种发型,甚至会被阉割。
如此情况在,在政治上的恢复后,文化礼制的恢复就提上日程。
在衣物上采周汉,下取唐宋,而实际上却多为是唐朝。
如圆领宽袍,就是唐服的典型特征。
长达三百年的洗礼,服侍早就成了礼仪象征,轻易不得改变。
“殿下所言颇对,只是不合朝论!”吴廷玉直言道。
“不过,军中戎袍贴身,对于打仗倒是没什么耽误……”
说白了,就是对于达官贵人,读书人挺耽误事的。
“不合时宜之事,就应该易之。”福王认真道:“草原民风彪悍,教化那些牧民们穿长袍颇不容易,莫不过缩减几分,贴身一些……”
“再者说,这长袍钻风不是!”
除了累赘外,长袍还不保暖,在早晚兜风,滋味难受。
如此情况下,就不得不改之了。
“怕是朝廷不准!”吴廷玉小心道。
“不碍事!”福王笑道:“大差不离即可。”
“齐国,秦国多又改变,缩短了衣袖,下裳也短了三寸,内衬更只有一件,透气而凉爽正好适宜其湿热的天气。”
“咱们这,也要改一些。”
……
对于福王的服饰更改的要求,朱谊汐是同意的,应地制宜嘛!
别的不提,长摆飘飘怎么骑马?
只要样式还是汉服模样,就成了。
你看军队,一向是与潮流相反,都是紧身贴身,就是为了更好的行动。
而实质上,对于各藩国官服样式的改变,早就议论多年。
在礼制和方便之间,冲突明显
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成了常识。
大明地方辽阔,差异极大,勉强维持不过是脸面好看罢了,终究是不实用的。
朱谊汐回完福王后,就接见了南怀仁和卫匡国二人。
卫匡国是东方教区的大主教,负责整个大明以及东亚藩国的事务,可以说是位高权重。
作为耶稣会的教士,卫匡国的官途达到了最大。
不过抵达大明数十年,卫匡国年纪终究是大了,需要返回欧洲养老,而他举荐的大主教人选,则是南怀仁。
在东方教区的设立时,大明和罗马争吵不断,多亏了耶稣会在其中调解,这才达成了共识。
东方教区的大主教, 必须是耶稣会传教士担任,但人选却是大明皇帝指认,然后再由罗马确认。
换句话来说,大主教名义上是罗马的人,实际却是大明皇帝的人。
如此两方都满意了。
朱谊汐让东方教区的大部分的主教都是汉人,从而更好的抓紧权力,免得让罗马有机可乘。
当然,在广阔的大明,虽然只能在海关城市传教,但为了保持影响力,必须要任用汉人,皇帝不过是让其提速罢了。
大主教是传教士,大明以及各大藩国的主教则是汉人,取其实而不要名。
即使如此,东方大主教的名位依旧让许多人趋之若鹜。
南怀仁自然不例外。
卫匡国来此,就是为了在离开前,举荐南怀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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