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听了丝毫没有意外之色,但是也没有任何表示。
王钺等了片刻,见皇爷没有吩咐,只好尝试着问道:“皇爷,要不要奴婢明日将镇国公拦在宫外,也免得打扰到皇爷?”
“不用。”朱标微微摇头。
王钺露出惊讶之色,难道皇上明日就准备召见韩度了?
“他明日若是来了,你再向朕禀报便是。”朱标说完,面无表情的抬头看向王钺。
这是怎么回事?王钺想不明白皇爷此举有何用意,忽然瞥见皇爷的目光看过来,连忙低头回答:“奴婢遵旨。”
朱标淡淡的收回目光,他之所以如此,那是因为就连他都还没有想好明日该怎么面对韩度。是继续不见,还是召见?
韩度次日难得一大早就来得宫门口,可是却仍然是被王钺给拦住。
韩度也没有说些什么,只留下一句“明日再来”之后便离开。
接连数日都是如此,韩度也是孜孜不倦的每日求见。
这一日,还没有等到韩度起床赶往宫门口,王钺便面带悲切的来到府里。
“公爷,皇爷病了。”
韩度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等看到王钺确定的点头之后,连忙问道:“你说什么?皇上病了,严重吗?”
这不是废话嘛,若是不严重王钺怎么可能在天色未明的时候,就急匆匆的前来?
“这是怎么回事?皇兄好好的怎么会病了?”安庆满脸担忧的问道。
王钺却没有回答,而是直直的看着韩度,道:“皇上有旨,召镇国公即可入宫!”
“走!”韩度匆匆的穿戴好蟒袍,坐上马车朝着皇宫飞奔而去。
乾清宫里,韩景云和朱橚都在。
韩度一进来看到朱橚在这里,顿时察觉到严重性。
来不及和两人打招呼,连忙上前来到床榻前,道:“皇上,臣来了。”
朱标一直都保持着清醒,看到韩度来了,还摆手免了他的礼。
朝韩景云和朱橚道:“你们都先出去。”
“是。”
韩度诧异的回头,看向韩景云。只见妹子脸色带着一股沉沉的悲痛,朝自己点点头,便转身离开。
“皇上,您这病?”韩度心思敏捷,一下子想到了什么,语气也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朱标倒是满脸的无所谓,尚且还能够笑出来,“如你所见,朕命不久矣......”
韩度心里好似被猛烈的揪了一下,颤抖着嘴唇涩声道:“怎,怎么会?皇上前几日都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会如此?”
“唉!”朱标重重叹息:“朕的身子骨早就不行了,全靠五弟精湛医术吊着,能够支撑到现在他已经尽力了。”
韩度不敢相信,说了一句:“皇上,得罪了。”
然后便伸手搭在朱标的手腕上。
朱标也任由韩度把脉。
盏茶功夫之后,韩度收回手指,脸色已经变得苍白无比。
“看来你也诊断出来了,朕这是心疾无药可医,你也不用白费力气了。”朱标豁达一笑。
反而是韩度沉浸在悲痛之中,完全拔不出来。
心疾,韩度的确是没有办法,他又不是学医的。一般偏方能够搞定的疑难杂症,他或许能够搞定。但是面对心脏病这样的阎王贴,他没有丝毫办法。
“皇上是在什么时候发现的?”韩度原本要找朱标理论的话再也说不出口,满心只有对朱标的不舍。
朱标倒是还能够笑得出来,“你镇守徐州的时候,朕就犯过一次病了。”
韩度顿时皱起眉头,下意识的问道:“既然皇上早就知道,那为何还要放过燕王?”
朱标都知道他死期将至了,还对朱棣放虎归山,这不合情理啊!难道朱标就不怕他死了之后,朱棣再掀起一场靖难?还是说,他认为自己能够挡住朱棣一次,就能够挡住第二次?
说实话,韩度自己都没有这个把握。
“老四......”朱标提起的时候,脸色也不由得沉了下来。
过了片刻,才叹道:“怎么?你也认为朕是妇人之仁吗?”
韩度静静的没有说话,显然他就是这样认为的。
朱标呵呵一笑,摇头道:“朕放过老四,并不是不想杀他。谋逆大罪,无论是谁都要死!”
“可惜啊,朕已经命不久矣了。都已经是将死之人了,还手染至亲之血干什么?”
朱棣真是运气好,在奈何桥溜达了一个来回。
不过韩度心里也满是疑惑:“那皇上放他一马,就不怕他会卷土重来吗?”
“朕赦免其罪,还把美洲封给他,此乃示之以恩。他若是再起兵,那就是十恶不赦之徒,天下人人得儿诛之!
“而且有老四在,其他藩王就没有一个敢染指大位。因为无论是谁敢造反,就算是夺下了天下,也必然会面对老四的反扑。老四能够臣服朕,难道你以为他会臣服其他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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