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好古补充道:“皇上,如今朝廷各处还是差钱,宗亲分配了土地,这是皇恩浩荡,但是,皇上也要给他们一个报效国家的机会,那就从征税开始吧!”
朱由校略微的沉吟了一下,而后道:“若是藩王不许,又该如何?”
“皇上!”张好古道:“这段时日,可是收到了藩王的奏疏?”
“早就收到了!”
朱由校冷笑一声:“周王,崇王都是给朕发来了不少奏疏,说是什么,早就发现了潞王有什么不轨之心,早发现有不轨之心为什么不早早的上报?哼,这两个都是墙头草,若非是新军进军神速,只怕,他们就要跟潞王同流合污了了!”
“皇上,各地藩王都已经是吓破了胆,潞王谋逆,如何?还不是被朝廷大军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就给轻易的剿灭了?”
张好古两手一摊:“皇上的推恩令,他们是绝对没有胆子在明面上反抗的,最多就是暗地里阳奉阴违,若是真的有人要造反,好啊,新军随时可以杀过去,此外,更是可以告知当地百姓,护卫,家丁,只要新军剿灭叛乱,立刻就把藩王的土地拿出来均分!”
朱由校算是发现了,张好古打仗,从来都就不会给你讲什么谋略。
都是从大势压人,从来都是鼓动人心的手段。
他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抓住主要的矛盾——土地。
武定侯造反如此。
山东三王联手逼宫也是如此。
“臣以为这宗人府还是要了利用起来,一旦有藩王阳奉阴违,表面上湖弄皇上说分地,实际上却是一毛不拔,可以让宗亲上报宗人府,皇上便可以有理有据的进行严惩,譬如说,没收藩王一半的封地!”
“如果在不执行者,就没收另一半土地,废掉王爵,之前是他给别人分地,现在则是皇上给他分地,老老实实的去宗人府农庄耕地种田去!
”
朱由校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师傅这个手段,倒是真的不错,朕,即刻下旨!”
“皇上,倒也不是那么着急!”
张好古微笑着开口道:“其实,我们还是可以再等等的,先来搞一个试点,看看,再具体的执行过程当中会出现什么问题,就比如说,这些群宗亲刚刚分配了土地,然而,他们未必就就会耕地,这还是需要有人教导指点,要不要做农庄,要做农庄的话,需要做到什么程度?”
“臣的意思就是在几个藩王身上先练练手,然后,我们再来拿出一个具体详细的准则,如此一来,我们再来办事儿,自然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朱由校点点头:“好,师傅这才是谋国之言!朕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操之过急了,是了,师傅觉得,我们先在谁的身上试试比较好?”
张好古微微一笑:“周王还有就是崇王皇上可以下旨申饬周王和崇王,质问二王,既然早就发现了潞王的不臣之心,他早就干什么去了?是不是怀揣了跟潞王一样的不臣之心?既然,周王没有什么不臣之心,那么,周王就要善待宗亲,把自己的土地划分给宗室!”
朱由校闻言,亦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还是师父鬼点子多!”
“皇上,臣这怎么能是鬼点子呢?”
张好古笑了起来:“臣,这是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故此臣以为,还是应该给每一个王府安排一个宗人府长吏,来清算他们的土地,来核实宗室的数量,一定要保证,让每一个大明的宗亲都能分到土地,让太祖爷的血脉不至于受到侮辱!”
“好!”
朱由校狠狠的点点头,随后道:“朕,这就下旨!”
河南,开封府
“什么?”
朱恭枵一听到圣旨的时候,整个人都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是嗡的一声,被人用斧头狠狠的敲击了一下。
狗皇帝的圣旨先是把自己狠狠的申饬了一顿,把朱恭枵吓的魂不附体,说自己早知道潞王有不臣之心为什么不早早的上报朝廷,你是不是存了跟潞王一样的不臣之心?
来,你给朕翻译翻译,什么叫知情不报?
三两下,把朱恭枵吓的,简直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去山东德州去宗人府大农场跟德王,福王,潞王,鲁王,衡王一起种地了。
只是,后面,朱由校还是话锋一转,说是朱恭枵虽然知道,但是存在了一定的害怕诬告的罪名,暂时不予追究,有时候自己知道宗亲的详情,如今绝大多数宗亲的日子过的都不怎么样,朕,于心不忍想要给这群宗亲一条活路。
所以,想要委屈委屈你朱恭枵,你看,朕决定把你朱恭枵手中的土地给分了。
康他人之慨,绝对是康他人之慨。
他妈的,这土地又不是你朱由校的,你怎么能说分就分?
朱恭枵战战兢兢的,想要说不分地,可是,一想到潞王也只是坚持了短短不到一两个时辰就被朱由校给生擒活捉,先天就是怂了。
所有的皇室宗亲都要分地,只要是你们周王这一脉的大明皇室子孙都要从你朱恭枵的身上分地。
周王位下有子同安睦勤朝在肃恭绍伦敷惠润昭恪广登庸。
这群人都要从你周王的身上分地。
朱恭枵感觉脑袋瓜子嗡嗡的,瞬间,他就感觉自己家的这帮亲戚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王八蛋,全都是寄生在自己身上的吸血虫。
居然要从自己的身上割肉,居然要从自己的身上瓜分土地?
假设一人分五亩地,现在周王一脉有多少人?
要知道,周王一脉可是足足分出了七十多支郡王,的粗略估计,一两万人总是有的。
就算是一万人好了,自己就要拿出五万亩地。
诶!
朱恭枵仔细的想了想,好像,自己也未必就不能接受,自己手底下有多少亩地,朱恭枵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几万顷总是有的,拿出一个十分之一,或者是几分之一给这群亲戚,好像也没什么。
然后,周王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挣扎了。
虽然依旧心疼,但是却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是,另一个崇王朱由樻的反应就是稍微的激烈了那么一点点,朱由樻上奏朝廷认为这是朝廷违背了大明朝的祖制,希望朝廷可以好好的考虑考虑,你怎么能让尊贵的宗室下田耕地呢?
再然后,朱由校新一轮的圣旨也就下来了。
质问朱由樻是不是忘记了太祖高皇帝是什么出身?又表示,下田耕地怎么了?
我朱由校,大明朝的皇帝,我也照样亲自下田耕地,你崇王朱由樻就不能下田耕地了?再说了,又不是让你朱由樻下田耕地,你在这里叭叭叫什么?
然后,朱由校直接没收了朱由樻一半的土地,还要从朱由樻的身上去瓜分另外一半的土地。
朱由樻的心态的要炸了,自己无非就是稍微的上书朝廷而已,你怎么就没收了我一半的土地,当场,朱由樻的心里头就是问候了朱由校十八代祖宗,真是不知道他祖宗得有多缺德才能生出这么个东西。
即便是朱由樻如何反对,即便是朱由樻的反抗有多么激烈,分地还是严格的执行下来。
大明的宗亲混的好的是真的好,混得不好的也是跟奴仆没有什么区别。
如今一分地,绝大多数除了名义上社会地位高的宗亲,实际上,身份地位跟奴仆无异的宗亲简直山呼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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