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诺有些失望地放下手中的弓,看了眼伤员,从马鞍袋中取出了一瓶拉撒路药剂:“给他抹上,别抹太多,这可是三人份的药剂。”
“又有斥候遭受袭击了?”
洛萨眉头紧锁,一跟萨拉森人对上,就得在丢失“制空权”的前提下作战,对他而言,已经有些习惯了。
“没出现减员就好了,从今天开始,斥候队伍的规模要扩大,每支都要编入两名重装弓骑。”
洛萨语气微顿,询问道:“打听到萨拉丁手下施法者的底细了吗?”
下方汇报的库尔斯摇头道:“茱莉亚负责的‘黑暗之影’还没传递回新消息,目前只知道萨拉丁手下有一个擅长驯兽的施法者,以及一个实力未知,很少露面但跟驯兽师地位相仿的施法者。”
“还没消息啊。”
洛萨轻叹了一口气,“黑暗之影”组织建立起来的时间尚短,成员也大多是普通人,再先进的组织形式,也不可能突破人员,资金,时间的桎梏。
“不过也没关系,我们不了解萨拉丁手下人的实力,他们肯定也不了解我们。”
迄今为止,洛萨真正展露实力的地方,也就是在利马索尔跟塞浦路斯的艾萨克的那一战——但那之后,他们的实力对比之前,都有了显著增长。
“芙琳这两天怎么样?”
库尔斯有些苦笑道:“不怎么样,拿到维内托的血液样本后,她就又把自己关在帐篷里研究狼毒药剂的改良了。”
洛萨皱眉道:“我是不是应该把她跟切利尼娜都留在耶路撒冷?”
切利尼娜因为要负责对付阿迪勒身边大概率存在的施法者,被洛萨留在了耶路撒冷,被迫跟最好的朋友分开,洛萨也终日将时间投入到军务中,小姑娘孤独得厉害。
库尔斯摇了摇头:“她只是担心切利尼娜小姐的安全。”
芙琳吉拉拥有种种增益法术,在战场上的作用非同凡响,还是跟在主战场上效果最佳。
洛萨沉默了好一会儿,轻叹道:“也是没办法的事。”
刺客本就是游走在刀尖之上的职业,面对的还是以能力多变,花样百出著称的施法者,就算切利尼娜的实力再强,一个疏忽也可能丢掉性命。
但洛萨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库尔斯,是你劝维内托来找我的吧?”
库尔斯点头道:“大人您真是慧眼如炬。”
“得了吧,这件事还要多亏你,不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找个借口,替他提升实力了。”
洛萨笑着说道。
大战在即,维内托怎么也是一个顶尖五星战力,个体战斗力还要胜过汉斯。
正想到汉斯,汉斯恰巧推门进来。
“大人,斥候发现了前面有一伙叛乱的暴民,他们将当地领主的城堡攻破了,而那座城堡的主人恰巧在队伍里——他已经带着自己的属下去对付那些暴民了。”
洛萨有些诧异:“他们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叛乱?”
“大概是实在忍不住了,而且,他们肯定不知道自己恰巧处于我们的行军路线上。”
“这可真糟糕。”
汉斯忍不住道:“大人,我私底下打听过了,那个领主是个极端残忍暴虐的人,他有时心血来潮,会带着骑士和仆从们将一群农奴驱赶到猎场中射杀;有时会站在城堡的顶端,打量着过往的客商,就像挑选猎物的秃鹫——所以时常会有商队和朝圣者在路过这里时失踪。”
洛萨皱起眉:“他这么做的话,领地应该很快就会变成无人区了吧?”
“他会时不时去招募不知其底细的朝圣者来领地定居,而且这里还是约旦河必经之路。”
残忍暴虐,甚至是反人类的领主在欧陆并不少见,他们中许多人因为愚蠢,压根儿就没有竭泽而渔的概念,或者只是单纯为了追求刺激不计后果。
蠢蛋哪里都有。
没受过教育,只强调勇武的贵族当中,最容易出这种角色。
“汉斯,不要插手。”
洛萨告诫道。
严格意义上,发生这种事对他而言反而是好事。
因为这条商路上的异教徒商队常出问题,久而久之,他们大概率就会选择走艾拉港或是卡勒堡路线,他都能收到更多的商税。
他压低了声音道:“我发誓这种人渣会付出代价,但绝不是由你来处决他。”
洛萨在自己领地上组建的巡回法庭,相当于变相收回了各级封臣的司法权,底层平民也有机会控告自己的领主——但那前提是在他的领地里。
这人是雷蒙德公爵的封臣,理应由他处置。
库尔斯说道:“放心,汉斯,大人跟雷蒙德正处于蜜月期,只需跟他说上两句,剥夺掉那家伙的头衔,将他送上法庭处决是稳稳的事。”
洛萨轻叹了一口气。
像这种残暴的十字军贵族,在圣地,乃至在欧陆都不是少数,如果不是这人闹出了民变,只是屠杀农奴和异教徒的话,正常情况下,他还真不好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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