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主战派的陷阱!
他们法理在手,大义在手,来一个埋一个!来一堆,埋一堆!
陆天从眼皮微微一抬,站了出来。
他是宰相,他的位置注定了他只能是等待群臣各抒己见,火候到了的时候,他就站出来作个定论。
现在火候到了!
陆天从道:“张大人已经详细奏报了厉啸天事件,陛下也已清楚前因后果,案件的定性各位同僚想必也是心知肚明,还是议一议厉啸天的处理吧。”
左宽州第一个站出来:“微臣赞同张大人的意见,厉啸天囚统帅,硬夺兵符、伪造军令,妄动刀兵,该诛九族!”
赵勋道:“除左大人所言之外,厉啸天还为一己之私,陷大苍于不义之境,陷陛下于不信之境,罪加一等,该剥夺功名,并诛九族!”
张文远道:“除厉啸天之外,此下方这群人,为罪人张目,罔顾大苍国格,欲陷陛下于不义不信之地,亦不可轻饶,老臣以为,该当将他们逐出朝堂,还朝堂风清气正,上下同心!”
下方之人全都大怒,邓洪波一跳而起,怒指张文远:“张老匹夫!到底是谁罔顾大苍国格?你签订卖国之盟才是罔顾大苍国格……”
突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惊恐地看着陛下,陛下的脸色阴沉无比,从高台冷冷地盯着他……
气氛已经完全凝固……
邓洪波后背的冷汗透衣而出,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他并不是一个冲动之人,但是,今日的事情实在是太具刺激性了,四镇光复的消息,让他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一不小心,陷入了张文远老贼的圈套,当陛下的面说洛城之盟是卖国之盟,这触了陛下的逆鳞……
突然,一个声音打破僵局:“张大人,我求你一件事情如何?”
所有人的目光被这声音吸引,目光齐聚,林苏!
还是他!
张文远心中闪过一丝兴奋之情……
他刚才手指朝下方一指的时候,下意识地打算在林苏脑袋上定位,但一扫过却扫了个空,因为林苏根本就不在下方跪着的人群之中,让他颇有失落感,这会儿站出来?太好了!不管你怎么为厉啸天求情,都会跳入陷阱。
张文远道:“什么?”
“张大人也知道,厉啸天跟我乃是殿试同年,往日也有些交情,我曾答应他,要给他送上一份礼物,此事京城也有些人知道。今日他难逃大限,我的礼物却没有送到,圣人言,人无信不立,是故,我想拜托张大人,在处决他之前,代我送上这份礼物,以全昔日友人之义,也全我承诺之信。”
深深一鞠躬。
张文远有点懵……
赵勋也有点懵……
陆天从眼睛微眯,寻找着漏洞……给罪人送礼,算不算罪证呢?殿试同年,往日有些交情,还有圣人之言,人无信不立……哦,圣人说,这不算!
但也得看他送的是什么礼……
张文远道:“何种礼?”
林苏道:“一首诗!”
诗?
满殿之人突然同时兴奋……
林苏的诗?
每一首都惊天动地,每一首都名垂天下,每一首都不简单,在场上千人,还很少有人亲眼看到一首七彩诗在眼皮底下诞生……
张文远突然心头一跳……也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但他说不上来危机在哪里,或许只是下意识的,而且他也根本阻挡不住……
文道为尊,无人能够阻止别人写诗!
皇帝都不能!
林苏手一起,金纸出,宝笔起,笔落……
这一瞬间,张文远心中的危机感突然就清晰了,他意识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那就是此人但凡下笔,必定是万众传诵的绝世诗篇,今天的事情,岂能拿到天下去传?一旦传扬天下,张家祖宗八代的名声都败得精光,天下民众,戮断张家脊梁骨!
千万别出彩!
千万不能……
林苏下笔,写了一大堆,果然没有出彩,连白光都没有一道,张文远心头稍定,没有出彩就好办……
但就在此时,一缕彩光陡然浮现……
张文远心头大震……
五彩转七彩!
满殿大惊……
突然,一道青光弥漫天地,朵朵莲花从天而降,林苏笔下的金纸破空而起,直上苍穹……
张文远完全懵了,不但出了彩,还青了……
“传世青诗!”一声大呼从殿中传来……
空中出现了两百来个字……
“大苍历1012年,除夕夜,龙城参将厉啸天囚统帅周泽,夺兵符,伪造军令,率五万飞龙军出龙城,历十日,横扫北方四镇,杀大隅荒奴十二万有余,破奇阳关、斗方城、烈火城、跨大渡河、最终攻破贺兰城,大苍军旗时隔六载,再度飘扬于贺兰山顶,北方四镇,再度回归大苍。兵部尚书张文远、右大夫赵勋、礼部尚书周运之、翰林院学正欧阳东等朝堂高官,以厉啸天违反军法为名,力主诛厉啸天九族。监察使林苏,有感昔日同年之义,守当日之信,写诗以祭亡灵!……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姬浦,不肯过江东!”
青光传百里,字迹横贯长空……
圣音响起:“传世青诗《断头诗》,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姬浦,不肯过江东!作者,大苍林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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