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桥头堡轮战(1 / 2)

布衣首辅 霁雪斋 3795 字 2023-11-27

“将军,那军堡只有这点大,里面放不了多少人。”紫衫冷笑:“贫道度之,守军充其量不过五、六百而已。”

“要是就这点人,那还等什么?兄弟们一拥而上,凭他有多少火铳都抵挡不住!”后面有个校尉叫道。

“哎,要能这么干就好了。”邓中军苦笑:“听弟兄们说,这下去到渡口的路越走越窄,两边都是树林子。

渡口那里只有巴掌大这么块地方,每次顶多上去一千人就堆满了,所以刚才几轮将军铳和火铳造成那么大伤亡,跑都跑不开!”

“那就分成五队,轮番攻打!”银陀冷着脸道:“火铳这东西打多了是会炸膛的,我就不信他能用个不停?

再者,刚才弟兄们是因为没有防备所以让人家打了埋伏,那咱们做防备便是!”他伸手朝后一指:

“去后面村子里收集门板、柴草、篓筐。立即搭建梯子、防盾,柴草和装土的篓筐用来把那坑填了,铺出条路去!办法有的是,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全军立即行动起来,纷纷去地里割快熟的稻子,还有人带队向村里扑去。

“这群狗东西,竟然去祸害百姓!”山上,赵敬子见村庄火起又惊又怒。众人也都非常生气,纷纷请战。

李丹咬咬牙,平静地说:“传话下去,各部不许暴露目标!都记得这笔账,到时候他们是必得要还上的!”

连一个时辰都不到,对方便重新做好了部署。

银陀手下有三将军六校尉,第二次进攻他决定让副将王习领队,全军分五队,分别由朱、修、路、林、封五位校尉(另一个是先前死了的陈半斗)带领进攻。

王习亲自督战,朱校尉带的那部分主要是民夫,他们用稻草、木柴、装满泥土的竹篓丢进长坑,填满之后上头铺门板,让后续的第二队上来踩着门板过沟。

民夫们也怕对面放铳,用房梁大木做了盾车往前推,手里又有竹子或木头做的盾牌护着,直到沟边,然后从车后往外丢东西填沟。

这条沟深六尺、宽七尺,长六十步。上千人热火朝天地干了半个多时辰,总算将部分沟填平。但不知为何对面未发一铳。

“兴许他们火药不足,所以决定节省了?”紫衫道长猜测。

他却不知道,除了出来时运输的火药,李丹趁着酿酒和制作玻璃的机会,用横峰窑提供的硫磺、硝石,加上这边自己产的碳粉,按照10:75:15的比例做出了新火药,李丹管它叫铳药。

他使用的是经过蒸发提纯的硫磺和添加草木灰水熬制的纯硝。

将三者的干粉混合后,再用硝溶液混合搅拌成“饼”并在坩埚内晾干,重新用磨盘碾碎、过筛,与黑铅(石墨)粉混合摇粒后得到的。

在陈三文的记载中,李丹管这叫“阿拉比亚铳药制法”。所以他们现在使用的火药是暗小麦色,而不是普通印象中的纯黑。

….

这种制药法得到的铳药,与原先使用的黑火药相比,装同等药量可以轻松射到二百三十步,装六成药量基本可以打到与全装黑火药一样的距离。

这意味着火铳手携带同等重量铳药,可以射击的次数却更多了。

话说沟填好后,第一队撤下去,修校尉带领的第二队迅速上前。

但这个时候问题出现了,因为都听说了对面有火器,谁都怕被打中,都想躲在别人身后,这样一来造成了这上千人猬集成一团的情形。

修校尉从木盾后面探头朝对面观察动静,身后挤着的全是他的亲近部下。他一回头,惊恐地发现后面人挤人、人挨人。

“妈妈的,尔等不要命了这么多人挤在一处?散开、赶紧散开!”他用力挥手,可部下们犹豫着没动,就在他还想吼两句的时候,对面的将军铳先开口了。

两发弹丸冲出炮口,巨大的动能击碎了做木盾的木材,碎片四下纷飞。

被木屑伤到的人惊恐大叫起来,但是弹丸仍带着惯性向前冲去,直到把后队一个刀牌手撞倒才停了下来。

“不能停了,冲!都给我冲上去,不然全死在这鬼地方了,冲啊!”修校尉大喊,他的亲信们也连推带打地将身边兵士推出去。

这些人没办法,只好呐喊着跳上门板,强忍着脚下软绵绵的感觉(下头都是死尸)冲过沟去。

看到有人过去了,后面的胆子也大起来,闭着眼叫喊着冲出去,于是从盾车后面出来的越来越多。

百步之遥没多远,转眼他们就到墙下。但是摸着光滑的墙壁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有人用刀柄在上头死命敲了几下,然后慌张地叫道:“这、这是什么鬼东西?不是泥,也不是砖,难道它全是石头的?”

看着下面的人越聚越多,忽然塔楼里丢出两个香瓜般大小的包裹来,“啪嗒”掉在地上。

“咦,这是什么?”有人发现了低头去看。

这个东西好像是放大的鼓槌,只不过后面的木把更细些。“轰”地一声它炸裂开。那低头的飞出去四尺远,左眼珠子掉了出来,人一个劲儿地吐血。

爆炸点周围还倒着另外四、五个人,其他被掀倒却大难未死的都呆住,不知发生了什么。

但是很快,又接连“轰、轰”地响了数声,震得人们耳朵里嗡嗡,既听不清同袍在吼什么,也站立不稳。等重新能够看清楚时,发现地上死伤的人更多了。

王习听见这样动静骇了一跳,赶忙带着十几个亲兵上前查看。只见还有半数人躲在盾车破碎的残架后面发抖,不由得大怒:“你们校尉呢?姓修的在哪儿?”

“校尉、校尉在前边……啊!”

挥刀砍死了这个一直在哆嗦的兵,王习瞪着眼吼:“哪个在修校尉身后的,老子先砍了他!”

….

众人被他须发皆张的样子吓坏了,纷纷起身往前边去。杀鸡儆猴的办法到哪里都管用。

“冲,给老子冲,把梯子架到墙上去!那边再去两队人!”王习几乎是亲自接过了指挥权。

在他和亲兵们的督促和逼迫下,这些人开始涌到墙边,也不顾地上是不是有死伤的人,甚至踩着尸体便架起梯子来往上爬。

这个时候,“噼噼啪啪”的铳声不断响起,塔楼上的交叉火力向下面开始射击,火铳手几乎不用瞄准。

由于距离太近人又密集,大多数没有穿甲胄,有的弹丸甚至洞穿两个还能伤及第三人。

塔楼里每三人一组,第一人负责装药,第二人装弹,第三人射击。

火铳造成了很大威胁,不断有人被打倒,但是丢出来的那种“雷”(猜测是某种小号的万人敌)却越来越少。

那是因为时间仓促,陈三文总共就做了百来个,不敢用太多,还得为后面积蓄力量。

攻打的人以为对方力量不足了,便得意起来,冒着被火铳打到的危险往上爬。

终于有几个动作快而且凶狠的先登上来,正得意大呼,突然发现这垛口修得有点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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