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怀恩谏三郎(2 / 2)

布衣首辅 霁雪斋 3834 字 2023-11-27

我看呀,你这就是个想法,很难实现。你要真的想帮陈家,还不如派人给她们送些银两,周济了生活也方便他们打点,那才是正经。”

“所以我要拼命挣钱呐!”李丹转过脸来认真地说:“我想过了,费这么大力气才得到个从九品的芝麻绿豆官,我是爬到京官得到什么时候?怕是胡子都白了!”

“可不!”盛怀恩同意。

“所以,我得做两手准备。挣钱不仅可以接济她们,而且我还得养活姨娘和这大群兄弟们。我现在的想法是,假如当官的路太慢,是不是可以用钱替他们赎罪呢?”

“赎买?”盛怀恩瞪大眼睛:“那不得花上几万甚至十几万的银子?”

“银子不是难事,你就说有没有这个可能吧?”李丹现在库就放着从花臂膊那里缴获来的两万多两,这回打银陀估摸缴获也很丰厚,所以根本没把银子当回事。

盛千总皱起眉头拈着大胡子思索:“这可难说了。普通的罪,但凡不是十恶不赦都可以赎买,但像陈家这种案子是得罪了皇帝……。啧,这可难说,要看圣上的心情。”

“好,假如我献给皇帝二十万两,你觉得他心情是否能好点?”

“啊?”盛怀恩眨巴半天眼睛才说:“你、你这还真是一掷千金呢!”

“我想好了,要是二十万两不够,我就再加二十万,不信皇帝老儿不动心!”

“嘘!”盛怀恩吓得差点扑过去捂他的嘴:“你看你,为个女子咋嘴上就不关门了?”他埋怨了声,回头看看又琢磨下,说:

“诶,我说三郎,其实可能有比你砸钱更快、更省的法子嘛,你为什么不走这条路呢?”

“你是说科举啊?”李丹咧咧嘴,无奈地摇头。前世活了五十年,和应试教育斗争了四十年,李丹今世可实在不想沾科举的边。

….

他脑子里固然不可能有对前世清晰的记忆,但是讨厌科举是他自小就出于本能的反应。

虽然他看那些别人觉得晦涩难懂的书一点也不吃力,而且不知为什么念起来就自然知道如何断句,理解起来也毫不费力,可他就是对参加乡试、会试没多少兴趣。

“怎么,你怕考试?”

“笑话,我上阵杀敌不怕、和二天王坐面对面不怕,还会怕考官么?”

“那不就得了?”盛怀恩鼓励他:“你呀,和咱这样一部书只会瞧半本的粗人不同,你可是知府老爷的公子。

比方我要是说参加科考,周围人会笑死,考官会说你个带兵的武夫考这东西作甚?考了也不会中!

可李三郎要说参加考试,哪个敢说屁话?就算你现在身着甲胄,后头跟着千百儿郎,那也叫做‘文武说全’对不?”

“得了吧,你别给咱戴大帽子,到底想说啥?”李丹哭笑不得打断他问道。

“我想说,你不是想进京吗,不是想去见皇帝吗?”盛怀恩用马鞭朝北一指:

“那你金榜题名不就行了?说不得有机会登殿答对,不就可以和皇帝提赦免陈家的事了?那时若皇帝还不肯,你再当面献出二十万两来也不迟呵!”

“诶,要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李丹歪着头想想:“至少我有机会见到大官甚至皇帝了。”

“对嘛!”盛怀恩高兴了:“这人啊,思路要开阔、要活分。就像我认识你之前,哪想过打仗还能这样打的?你这条路走不通、那条路难度大,怎么就不会换个方式,或者两条路一齐走……。”

“你这么积极地让我去参加科考,怕不是为陈家着想吧?”李丹忽然刺了他一句。

“嘿嘿,我当然不会是为陈家。不过要是朝中有你李三郎这样个朋友在,那自然是好处很多,对不?”盛怀恩露出满口白牙,狐狸般地眯起眼睛。

就在这时,前边来了一名骑士,看衣甲是名官军的哨骑。他来到近前拉住胯下的灰骡,行个军礼报告:

“千总大人,我们远远缀着敌军后卫,发现他们没有往上饶走,而是朝茶山方向去了!请问还要不要继续跟着?”

“哦?没去上饶?”盛怀恩离开大队拉住缰绳(他现在换了银陀的坐骑雪青狮子,因此很是得意)回头看看跟上来的李丹,疑惑地问:

“这二天王行事真是与众不同。三郎,你来猜猜,你的这位生意伙伴玩什么花招?他居然不去和自己老爹合兵一处,总不能是打算自立门户了?”

“这怎么可能?”隐约知道娄自时后来虽然败亡,但应该不是现在,而且他第一次围上饶没成功是撤走的,李丹略思索片刻回答:“娄自时撤兵了。”

“你说什么?”盛怀恩吃惊地看向他。

“娄世明驻扎茶山,是准备给他老爹做后卫。也就是说,娄贼应该很快要从上饶撤兵。可令哨骑往饶北河各渡口方向查探,如果敌人在准备船只、浮桥,那就可以坐实此事。”

….

李丹说着,心里暗暗着急,不知道冯参怎么回事,都已经过去五天了,为何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回报呢?总不能是在娄自时老营里被发现了?想到这里,他皱皱眉。

打发走哨骑,盛怀恩下令全队止步、原地休息并让窦三儿布置警戒,自己走到一株梧桐树下坐了,待李丹过来坐下,他开口提醒:

“刚刚说道二天王,你和他的买卖约定可还要继续?他可是叛匪,你小心别因此误了自己!”

“多谢兄长提醒,既然和他有约在先,我也不打算失信。”李丹说完开玩笑地说:“放心,你那一成是少不了的!”

“我岂是担心这一成收益?是不想你因此跌跟头!”

“我知道。我会做得比较隐秘,叫人很难拿到把柄。”李丹说着,口气一转:“不过……娄世明和他父兄都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

“这人聪明,知进退,明道理。总之是个可以交流的人。他不像娄自时那样反骨深刻,也不似娄世用一心要做李世民。

你看他约束部伍,极少烧杀抢掠,队伍战斗力强,说明这人不仅是个带兵的好材料,而且他心里还有礼义廉耻,至少是没有丢光。

我上次和他提过招安,也提醒他勿要伤民、残民。

娄世明虽未答应回头,却看得出他对于百姓还是同情的,所以我觉得如果扶持他在娄家内部的地位,既可使地方不易糜烂,又能给娄世用树立一个有力的对手。

与其让他们同心协力对外,不如使之内里矛盾和对立。就像这次,若不是娄家和银陀之间有分歧,又怎会让我们钻了空子?也就不可能有银陀军自乱阵脚导致溃败一说了。”

李丹觉得自己对娄世明不仅是扶持的心思,而且对这个对手还多少有点惺惺相惜,当然这个是不会和盛怀恩讲的,他毕竟是官军可能对此会产生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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