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存并未消亡,直到唐朝中期后它才逐渐衰落,科举制度随着分裂结束、中央集权重新增强,开始成为简拔官员的主要渠道。
宋英宗时期形成了解试(府试)、省试(院试)、殿试(会试)的格局,并规定每三年进行一次,考卷糊名和誊录也是前宋开始的。
前宋神宗时期王安石为相,取消了诗赋、贴经(填空)、墨义(意义解释),只保留经义、论、策三科,强调「经以致用」的目的。
到了前朝,对汉学不甚推崇,以改革经省的名义砍掉题诗和论,在乡试、会试和御试中厄古人、色目人只考经义和对策两场,汉人和南人还要加考辞赋和杂文,并且经义内容仅限程朱理学类。
这样发展到本朝太宗皇帝登基后,确立了县试(童生)、府试(秀才)、院试(即乡试,举人)、会试(进士)、殿试(三甲授官)的完整格局。
内容上也涵盖了经论、策论、判词和诗赋四科,且经论涵盖四书五经,远超出前朝的范围。
作为重新确立的汉人政权,赵氏的儒商背景,使历代君主表现出比前朝更多开放与宽容,同时也更务实。
会试地点在贡院,当日天未亮起床,洗漱之后李丹照习惯吃了些点心、鸡蛋,钱敏却没敢吃,两人由焦同送出来一起上马车。….
今天陆九只挂了两匹马,马车在前车灯的映照下沿着京兆街向北到北鼓楼下拐往贡院路来。马车在芳丘苑墙脚下停住,二人就在这里拎了自己的箱笼下车。
芳丘苑这地方本是块空地,宣宗皇帝拿来做禁军的校场,为锻炼禁军在里面挖湖造河,做出丘陵田埂。
太后监国期间觉得城里总是数千禁军喊打喊杀地不好,所以将校场迁到了含辉门南夹城里,禁军的宿舍也从改到含辉门到善礼门之间,所以那块地方现在分别叫校阅场和大军营。
而这边则由皇家和归德府各出部分资金予以修缮,每年二月至九月间开放给民间游玩入园时人资两文,分别用于城内老弱贫苦的抚恤,以及园内营缮工匠的薪俸。
它的东墙已经离贡院大门咫尺在望,所以大户送自家公子的马车都停在北墙下。不过李丹这车一出现,立即引起了周围的注目。
站在龙门(即贡院大门)台阶上正监督搜检的两名监察御史也远远注意到了这辆马车,很快就有名羽林军官上前向他们拱手:「二位请了,敢问尊驾姓名?」
「余干李丹,庐江钱敏。」
前几日李丹已经来投刺登记过,人家又早把各地解元的姓名都背熟了,那军官立即向李丹先行个军礼:「见过李骁骑,解元公不必排队,请随我来。」
李丹只得无奈地与钱敏互相祝福,然后随着他来到两位御史面前,御史点头之后,军官带着李丹从旁边门进去。
由一位和善的老书吏核对姓名、籍贯等,看了县里开局的文单(类似介绍信),简单搜检之后便开了票(注明举子姓名、籍贯和房号),示意身后一名小吏引导李丹入场。
进来一看没几个人,原来大门那边往里面放人很慢的,进来的人都是激动、好奇或者满脸忐忑。
「呃,请问在下的房间不在这边吗?」李丹看他带自己穿过一排排号房直往后走,不禁觉得奇怪。
「公子,您的房间号没错,就在这后面,后面比较安静,下吏便是负责您那排的,您有事请尽管吩咐下吏,但不要高声便好。」
听他这番话李丹惊奇得下巴差点掉下来。前世看了无数穿越,里面描写科举如何苦、进士考试如何要在场里吃喝拉撒憋九天,怎么到自己这里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被带到最后一排小屋内,地方不大,最多四张席(六个平米)的面积,居然还有对隔
扇窗,门口的蜡染布帘挂在铜钩上,钩子旁边有个小木牌:天字二号!
「这……,」李丹回头看那笑眯眯的哥们用手指指木牌:「难道还有天字一号?」
「有啊!」小吏很认真地回答:「您隔壁就是。
当年仁宗朝第二次科举,先帝悄悄化名来考过一次,大学士武熙祥认出他来没吭声,就着人领他到这屋考的。不过从此以后那屋就封着,再没用过。」….
他说完看看左右,压低声音道:「让您在这屋考试,是宫里的安排。您瞧,天恩浩荡不是?这靠墙的搁物架挺宽,高度也合适。
我放了床被褥,您累了可以歇歇、养养神再继续。底下有炭盆、蚊香,桌上有茶水壶和干净的杯子。您想续水、吃点东西或者如厕更衣,唤下吏一声就行。
离场的时候什么都不用管,您就这么放着,下吏自然过来收拾,后天下一场您进来还在这屋……。」小吏瞧瞧左右还无人来,又讨好地嘱咐他晚上若是觉得冷了可以关上窗户和门。
「这天字号不会只有我一个吧?」李丹问。
「这个自然不会,每回都得往这边塞上七、八个人,一般都是勋贵子弟。」刚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什么赶紧叮咛:
「这些人里头绝大部分是好的,只是偶尔可能会出个把无赖、混账的衙内,到这里面不懂事搅合。若有这等人,您可千万别管,只交给下吏便是。」
说完他苦笑:「下吏知道您文武双全不会怕那种东西,但若您出头露面,主考大老爷便只好将您一起处置了,所以千万别激动!」
看看天色尚早,小吏劝他睡个回笼觉:「这一个个搜检不到天明是完不了的,等时间差不多,下吏自然来提醒您。」
听他说完,李丹拱手,问明他姓孙,摸出张一贯的钱钞来塞在他手里。孙小吏拱拱手,眉开眼笑地走了。
他自然高兴,考一场得一贯,三场那可就是三贯,自己一个月俸禄的两倍还不止呐!
李丹坐在屋内的藤椅上,屁股下面居然还有个鸭绒的垫子!
比起前边看到的情形,这里头简直天差地别。
就说靠墙那块窄木板,两头架在两张胡凳上,你说它是书架也可,说它是张床也行,虽然只有两尺宽,毕竟能睡人呢!
还有桌上摆的茶水、糕点、果子、蜡烛、火媒以及镇尺、望山(搁笔的小木架子)等等,关上门简直就是个小书房嘛!
原以为像看过的「如丐如囚」,谁知竟是这么回事。坐在那里李丹渐渐想明白,这参加考试的人分三六九等,自然也不是整齐划一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房间、一样的条件。
他看看中央望楼(瞭望塔)的位置,估计自己是在最靠近考官办事厅的那排。
看了眼前排李丹恍然大悟,前边各排房间小是因为后面有个廊子,巡视官员或小吏可以通过后墙上的槛窗监视里面情况。
而自己所在的天字这排后墙没有走廊,后墙上也未开槛窗,所以也就多出了些空间让里面的人舒服些。
唉,这都是特权阶层的罪恶呀!本想这辈子可以体会下真正的科举,谁知小皇帝还挺知道照顾自己,从单人间直接升级成总统套了。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李丹往木板上一躺,决定按孙小吏建议睡回笼觉。人家好心安排,李丹才不会故作正派地要求换回钱敏所在的那种房间去。
他现在真的不想表现,只想安稳睡一觉,然后用全力考好这场。至少不能让皇帝觉得失望吧?他想想,觉得以自己实力应该不至于那样!
「明天启程去扬州,顺便会去趟炀帝墓参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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