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旧相识,那就喝一杯吧,现在江宁还在东林书院吧,呵呵……”乔永乐伸手一拦,正好挡在二人身前,二人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不禁的皱起眉头。
身后的费清明笑道:“柳姑娘可能还不知道,这位谢必安谢公子,已经得了功名,不日便要去益阳上任了,而这一位,就不比多说了吧,听闻柳姑娘开了“柳记”,早晚奔走,甚是辛苦,今日相见,既是缘分,还请二位姑娘赏脸,免得伤了和气啊……”
费清明话说的很明白,一个是太守的公子,一个是已经补缺了的朝廷命官,这两个哪一个都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更何况她还在做生意。
“哦?那恭喜谢公子了,今日身体不适,还是改日吧。”柳思思微微一福,婉转的拒绝道。
身边的女子自然是拌了装的陆羽彤,太守之子狐假虎威,朝廷命官欺男霸女,现在却已经近在眼前了,可她不能发作,在回到帝都之前,都不能。
“小生对柳姑娘甚是仰慕,今日一见,更不能舍姑娘而去,如此奔波,成何体统?倒不如……”谢必安皱眉,强忍着一口气道:“倒不如跟了我……”
陆羽彤皱眉笑着问柳思思道:“妹妹可是中意此人?”
柳思思摇头道:“只是在醉雨轩见过几面,幸得公子抬爱,可如今小女子已经出了醉雨轩,自不愿再回首往日之事,谢公子大才,小女子出身卑微,配不上公子,还请公子回吧……”
今日已经是正月三十,明日便到了二月,算起来,温学海最多再有个三五日便能够到杭州了,孟景山的伤势也大有好转,已经脱离了危险,二人自江宁走后,倒是柳思思主动敞开了心扉,陆羽彤知道既然是夏康和毕成安的安排,自是不会害她,虽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但也道是暂时避难。
在得知了柳思思的身世之后,更是觉得可怜,二人之间也不免亲近了许多,到了这几日,已经到了无话不谈的局面,至于江宁,也就在前三天,方才恢复了跑步,原因竟然是城中搜捕刺客,到了街口便是盘查,及其影响跑步的速度。
三日之前,路口的关卡方才撤去,江宁这才出来,又加之要去东林书院,也只是照例在早上说说话,与二人调侃一般。
陆羽彤对江宁怀恨在心,自是不会给他好脸子看,而江宁也不在乎,只是和柳思思说说笑笑,提一些建议,自前日二人开始在酒楼推销臭豆腐,这种让她都及其嘴馋的美食,今日已经是这附近最后一家酒楼了。
至于方法,也是那个江宁提供的,两种方案,第一种是稳定供货,前一日报上需求,第二日送去,自然是要交五成的定金的;第二种便是在柜台上摆放臭豆腐的样品,现吃现送,保证新鲜,但是数量上就不一定能够保证了。
由于江宁和赵宣礼的推动,再加上江宁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臭豆腐给齐云梦尝了,这臭豆腐便入了东林书院的后厨,在藏书阁的三楼平台之上,王石作为江宁的代表,用无限阅读藏书阁图书的代价,在藏书阁卖起了臭豆腐和温酒,前几天反应激烈,但齐院长去了之后,说了一句不错,便在无人说话了,反倒是红活了起来。
至此,臭豆腐也算是打开了销路,柳思思和陆羽彤每日忙的不亦乐乎,虽然陆羽彤对于金银没有概念,但一忙起来,什么都不想,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再加之柳思思如此自立,正是她心中所希望的女子的样子,做起来自然也是毫无怨言,这一来二去之间,倒也建立了颇为深厚的友谊,这种友谊与之前的不同,之前她是长平公主,无论是谁,见了她都是礼让三分,若说是朋友,自然也是有的,如孟景山、温学海,但柳思思不同,她从未问过什么,好像这种善良是发自内心的,这样的朋友她只有一个,恐怕也只有这么一个了。
所以她会问一问柳思思的意愿,若是两情相悦,自然不会多说什么,若不是,那就另当别论了。
“听到了?”陆羽彤双目一眯,一股无形的气势瞬间将几人笼罩,谢必安和乔永乐心中更是微微一禀,这种气势,谢必安在户部那几位大人身上见过,乔永乐在他父亲身上见过……
“走吧……难道太守的公子要欺男霸女,逼良为娼吗?王法国法何在?就不怕事情闹到翰林院和御史台吗?到时候那些御史御前上奏,太守的公子也好,新任的官家也罢,倒是可以试一试,是那些御史的笔杆子硬,还是你们的后台硬。”陆羽彤威严之下,将国之大道摆出来,直接将二人震慑当场。
“你……”乔永乐指着陆羽彤,开口便要骂,却被陆羽彤直接怼了回去:“我?我什么我?难道太守府的家教就这?要喝酒也可以,太守府还没去过呢,妹妹,我们去太守府喝酒吧,太守大人问起来,就说是乔公子和谢公子盛情难却。”
谢必安早已经是面红耳赤,他好心好意,被柳思思当场拒绝,让他在乔永乐面前丢了面子不说,还被人如此奚落,还是个女流之辈,这如何能忍受?可这女子说的他一时间竟无法反驳,这才是令人最恶心的。
“要是不敢,就别在这吆五喝六的。”陆羽彤拉着柳思思的手推开二人朝前走去。
乔永乐哪里哪里咽得下这口恶气?可对面走来了上将军府的巡逻士兵,若是事情闹到上将军哪里去,那家伙本就和太守不和,此事闹大,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妈的,敢惹老子,两个小贱货,等着……”乔永乐咬牙切齿道。
柳思思回到家中,心中却是惴惴不安,陆羽彤倒是像没事儿人一样,反倒宽慰起柳思思道:“国法王道,他们不敢,特别是这些位高权重之人,更是谨小慎微,一不小心,御史台那些自命清高的御史们就会群起攻之,事情传到官家那里,定然也免不了责罚。”
“不过,你与那个谢必安到底是什么关系?”陆羽彤问道。
“只是一个恩客罢了,说起来,应该是前年才认识,谢公子得了功名,上京求职,常去醉雨轩,那首“月满西楼”便是他的杰作,因此才结识了,后来我赎了身,深知京城水深,便南下寻一处居所,几经辗转,才到了杭州,接下来的事情,姐姐都知道了。”柳思思道:“这谢必安,也算得上是才子,家中已经有了妻子,若是我过去,也是侍妾,再者说,我并不喜欢这位谢公子。”
“那倒是,还有那个乔永乐,你知道多少?”陆羽彤道,虽然京城之中的子弟也大都如此,但却没有这般放肆,世风日下,这些时日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一些她原本人为的事情,也在心底悄无声息的发生改变。
“乔永乐是太守的独子,听江宁说,这个乔公子不学无术,每日流连青楼之中,但却又喜欢附庸风雅,欺男霸女的事情没少办,听说还在城中有一处私宅,养了几个女子,供他享乐,不过太守之子,别人就算是敢怒,也未必敢言,前年倒是有人去告,告到浙南知府那里,最后也是不了了之,官官相护,哎……”
陆羽彤缓缓皱起了眉头,这话她若是在京城听说,或许嗤之以鼻,今日若不是她,若只是柳思思一人,岂不是退无可退?要么鱼死网破,要么柳思思便成了乔永乐的人,却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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