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若烟妹妹?”南宫婉跑到客栈的栏杆处,看着楼下正在大厅取披风的王若烟问道。
王若烟此刻才反应过来,对着南宫婉打量了好一会儿,方才疑惑道:“可是婉姐姐?”
南宫婉噔噔噔的下楼来,走到一行人面前,一把抓住了南宫婉的手臂笑道:“果然是你,听父亲说你最近要来,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原本以为还得个三五日,这位是……”
南宫婉上下打量了一下江宁,她从父亲那里得知,王若烟与她是一样的,两家是世交,二人小时候也在金陵玩过一阵,自那以后便很少联系了,现在虽然都认出了彼此,但冒昧的问这人是不是江宁,还是有些唐突的。
江宁拱了拱手:“在下江宁,见过南宫小姐。”
江宁抬起头,直勾勾的朝着南宫婉看了过去。
一股凉风穿堂而过,吹得南宫婉精神为之一震,身上毛孔瞬间收缩,方才的一点暖意全无,这种眼神给她的压迫感,如同一位长者,让她一时间竟失了分寸。
“这位是南宫婉姐姐。”王若烟似乎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急忙对江宁又介绍了一遍。
“江南第一才子,江宁,久仰大名。”南宫婉此刻微微一笑。
江宁摇了摇头:“哦,倒是没想到竟然传了这么远,也不是什么第一,只是坊间传闻罢了,不可信不可信。”
三楼的栅栏之内,周耀华却是冷眼看着江宁,这就是江南第一才子江宁?究竟有什么真才实学?传闻的一日诗百篇到底是真是假?泰安书院也有几位好友,想必会对江宁很感兴趣吧……
而他最为恼火的,却并不是此事……
“我们姐妹多年未见,今日竟能在这里相遇,定是上天的安排,江公子,今晚我要借用妹妹一晚,不知可否?”南宫婉拉着王若烟的手臂笑道。
江宁呵呵一笑:“我无所谓,只是别谈的太晚,明日还要找居所。”
王若烟点了点头笑道:“那是自然,相公放心吧。”说完,二人便噔噔噔的上了楼去,遇到周耀华,打了声招呼,却把周耀华关在了门外,周耀华自知今日好事泡汤了,此刻情景也无可奈何,与江宁迎面而去,出了门打了伞骂骂咧咧朝着青楼去了。
几人开了四间房,江宁洗了热水澡,便躺在床上,听着小雨哗啦啦的下,行程的疲惫涌上心头,却也在等王若烟什么时候能回来,毕竟是在金陵,而不是在杭州。
后半夜,江宁起身吐纳两个周天,却听得门口轻轻有人敲门,江宁走过去,正是王若烟的声音。
江宁开了门,王若烟猛地一跳,蹦到了江宁怀中,头发湿漉漉的,明显是在南宫婉处洗了澡。
关了门,将湿衣服挂在了炉子边,此刻的金陵天气已经转冷,虽然还未到寒冬,但晚上也都已经生了炉火了。
王若烟躺在江宁怀中,与江宁说了说南宫婉的事情。
南宫婉却站在窗前,微微打开了些窗户,细雨三三两两的飘进来,却让她格外清醒。
王若烟放心不下江宁,二人说了一个多时辰,洗了澡,便匆匆的回去了,说是等到安顿好之后,再去府上拜访,南宫婉却从她口中得知,虽然都是赘婿,但江宁却与她家的那位截然不同,他们二人是经历过生死的,可她却从未有过什么,可能是时间还短,但却做不到王若烟这般。
都是赘婿,家里的事情便是她们做主,可王若烟却是处处征求江宁的意见。她与何世礼也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相处和谐,但何世礼逛青楼,她每天忙生意,见了面也是应付应付罢了。
杭州杨家的事情她也是听说了的,王若烟的表现着实惊艳,换做是她未必能够反败为胜,当她从王若烟口中得知,此事是江宁所为的时候,心中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嫉妒,都是赘婿,为何江宁有如此才干,而何世礼除了能写几句不入流的诗词之外,其他的就一概不行了。
她与王若烟来说,她自然是要强上一些的,但也希望自己的人比王若烟的强,至少要差不多,这种失落,是从来没有过的,即便是周耀华,在才学上怕也比不过江宁,江南第一才子的名头,是在芙蓉园诗会之后传出来的,那场诗会,参加的人无一不是大才之人,更有长平公主和寇乃文,方眼金陵,怕也只有卢云天能够与他较量了。
江宁听着,这南宫婉也是位狠人,为了守住家业,选择了这条路,方才遇到的男子,怕是与她有些瓜葛,不过这也正常,许你朝三暮四,还不让我朝九晚五了?
但是南宫家的生意,在金陵涉及到了各行各业,就连太守和上将军也都礼让三分,这一点是杭州任何家族都不能比拟的,南宫敬与太守称兄道弟,与上将军歃血为盟,俨然坐实了金陵的第三把交椅,这等权势,在金陵可以说是只手遮天,只要他不造反,子孙几代衣食无忧却是很简单的事情。
若是在这里开店,定然会与南宫家有冲突,王家的丝绸、柳思思的柳记,蛋糕就这么大,他江宁想要分一块儿,怕是主家会不乐意,到底还是要去拜一拜码头的。
说着说着,王若烟在江宁怀中沉沉的睡去了,江宁关了窗户,上了床,困意袭来,盖上了被子。
天还未亮,一阵战马疾驰的声音从青石板上传来,顺着接到远去,一声嘶鸣之后,停到了上将军府前。
一人身穿甲胄,翻身下马,朝着府中跑去。
上将军府内,传令兵急的团团转,半个时辰之后,上将军何跃攀穿好衣服,对门口之人抬了抬手,二人进屋,扛起一床卷起来的被子,出了后门,塞到了马车里,车夫明显是等了一夜,但也不敢怠慢,立刻来了精神,赶着车从胡同拐到了大路上。
“什么事啊,这般着急?”何跃攀到了堂上,天已大亮。
那传令兵在堂下单膝跪地,双手举着折子过了头顶:“禀大人,这是京城礼部的六百里加急。”
何跃攀刚刚坐下,听到六百里加急,急忙起身,上前一把拿过,拆了印泥,看了两遍,一拍胸口:“哎呀,大事不妙,大事不妙啊……”
“快,把韩将军、张将军叫来,我有将令要传……”
何跃攀即刻回到座位上提起笔,抬头对左右道:“让小兄弟先吃点东西歇一歇,我这就给大人回信,劳烦小兄弟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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