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战场之上的事情,瞬息万变,有可能不经意间的一个决定,都会对战局造成决定性的影响。
四个城门都有响动,而斥候来报,城南的攻势最为强烈,云梯八架,塔楼四座,城南一万五千人全部压上,除了遭受突袭损失了两千余人外,一刻钟的时间,两千战死,三千受伤,塔楼已经推到了城门之下,开始攻城了。
“城南?城南地势低洼,易守难攻,竟然选择从城南进攻?”沈琳大惊道。
郭世广拍马赶到,急忙道:“大帅,请领五千兵马,我去城南。”
“这是调令,拿去,城南不能破。”司行方将腰间的虎符拿了下来,扔给了郭世广。
郭世广一勒缰绳,战马嘶鸣,转过头去,朝着行营的方向而去:“我与城南共存亡,大帅放心。”
“随我去城北,撕开口子,吞了他。”司行方双目通红,提枪上马,身后卫忠急忙上前拦住:“大帅不可啊,只要固守,他们就没办法,一旦出城,后果不堪设想啊。”
司行方一脚将将卫忠踹倒在地:“他娘的,你说守城北,现在城北没事,城南不行了?来回调动少说也要半个时辰,你办的好事……”
“书生不可用,他娘的,不是你,早就拿下了,四城皆攻,少数也有八万人,剩余两万还要看守中军大帐,我和合通一人带一万人,从侧翼包抄,大帅直捣黄龙,一口给他吞了。”郭世广喝道。
“滚开……”郭世广将刀架在了卫忠的头上:“再废话,一刀砍了你。”
“不可啊大帅……”卫忠拉着司行方的战马缰绳,硬生生不让他走,在他看来,只要出城,这一战便败了,如今对于宁山府兵的路数还不熟悉,贸然出击,定然有去无回。
可司行方却毫不在意,一路走来,全胜的战绩让他感觉夏朝的官兵皆是些酒囊饭袋之辈,如此大规模的攻城,分散主力不说,都是十万人,在这儿装什么大爷?
“他妈的,再不滚开,老子一枪挑了你。”司行方瞪大了眼睛骂道,银枪抵在卫忠胸口。
可卫忠仍旧是一步不让,下一刻,司行方也不含糊,一枪挑起卫忠,从高空狠狠的摔了下去,卫忠口吐鲜血,却被司行方直接骑马从身上踩过,身后的将士也跟着前进,可怜一片忠心的卫忠,眨眼之间被踩成了肉泥,而正要进言的沈琳目睹了这一切之后,也选择了暂时闭嘴。
司行方带着人一刻钟的时间赶到了北城,城墙之上已经开始巷战,刀枪剑戟之下,血肉横飞,几千人的混战,让厮杀声传到了数里之外,黑烟滚滚,到处都散着火光。
“杀,随我冲出去,直捣黄龙……”司行方大喝一声,进入瓮城之中,手中长枪挥舞,自是一往无前,血肉横飞。
两万人马裹挟着滔天战意,片刻之间便将攻上城墙的数百人击退,云梯被掀翻,塔楼在烧油和火光之中开始倒塌。
“开城门……”
司行方大喝一声,在打退了北门的进攻之后,已经经过了约莫两个时辰,东方已经鱼白,太阳在黑烟之中穿梭,三门的进攻还在继续,两个时辰之内的三次进攻,都无功而返,第四次进攻发起的同时,司行方却打开了北门。
北城守军五千,剩余的两万人马都在司行方的感染之下,冲出了城门,一马平川的营地就在五里之外,出了城走出两里地,便可看到宁家军的大营火光,宁家军为了攻城,在这七日的时间内,向前推进了数里,为的就是今日夜袭减少跋涉的距离。
而这一点,司行方也掌握的清清楚楚,但悄无声息的夜袭,还是让他吃了亏,按照他的估计,现在宁山府的中军大帐,不过万人,他这两万人马掩杀过去,夺了中军大帐,即便是高俅后方兵部的大军援助,五十里的距离再快也要两个时辰,到那时,一把火烧了大帐,撤回城中待援即可。
这两万人马中,也有三千人乃是江湖绿林,跟随司行方出城,一则是投诚以来并未建功,虽然有些官职,但在他们看来,自己的能力远远是要比官职更高的,因此要以此战为契机,杀敌建功,二则是拿了人头,在这些绿林之中杀出名号,对于以后也有不少帮助。这些人的速度比普通的士兵要快,冲在了最前面,如同一支箭的箭头一般,朝着宁家军的大营扎去。
冲到大营之中,一路杀过来,只有数百人的势力抵抗,尽数被斩杀。
司行方勒住缰绳,天已经亮了,停在了辕门之外数丈的地方,辕门内已经进去了五千人马开始劫掠,心中微惊,就算中军大帐还有一万人,也不应该说是这样的抵抗力度,难不成所有人都在攻城?可若是毕其功于一役,不应该啊,还有一万人,难道跑了不成?
正思量间,却猛地听到战鼓雷雷,从东侧响起,目之所及之处,骤然间竖起了烈烈旌旗,顿时喊杀声震天而起,一人身穿黑色铠甲,手拿狼牙棒朝着这边冲来,身后遮天蔽日,沙尘滚滚。
司行方心中大惊,调转马头,正要说话,却听得西侧战鼓也起,一人身穿红色大氅,手提银枪,大喝道:“呔,无知小儿,还不快快下马,束手就擒?”说着,那人银枪一挥,身后战马嘶鸣,刀枪闪烁,朝着东侧掩杀过来。
“他娘的,中计了,快撤……”
可南撤之路瞬间被合围,看不清兵马数量,此刻众人皆醒悟过来,攻城是假,设伏是真,这边兵马才是真正的主力,急忙突围。
司行方坐在马上,观西南侧防守偏弱,只见旌旗招展,声势浩大,却不见光影,想起当阳桥张飞张翼德莽撞人之事,长枪一指道:“从西南突出去……”
旋即是一马当先,朝着西南掩杀过去,身后却猛地传来了震天动地的声响,回头望去,辕门之中原本埋伏在草垛、粮库之上的士兵听到擂鼓,从辕门之内进行砍杀,一路杀了出来,可怜那攻进去的几千人马,皆是绿林好汉,单打独斗皆是好手,可此地是军营,又受了伏击,无心恋战,只顾逃命,不少被当场砍杀。
司行方率领部将自西南而出,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如漏网之鱼,等到赶到楚州城下,已经是日上三竿,远观楚州城,却是狼烟四起,尸横遍野,一人利于城墙之上,手中拿的却是宁山府的大旗。
“不好,城破了……”司行方面色大变,仰天长叹:“悔不听卫忠之言……”
此刻那沈琳上前,知道自己立功的时候到了,急忙道:“大帅莫急,我有良策……”
司行方急忙道:“先生有何良策?可解此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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