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慢?在这里多一天,危险就多一分,这个道理你不是不知道。”一个男子沉声道。
马车走动起来,确实有些颠簸,那女子去掉头上的纱巾,朝着男子身上侧身躺了过去:“知道知道,可总要知道这幕后主使究竟是谁吧。”
男子问道:“可探听清楚了?”
女子一只手顺着裆下摸了过去,那男子精神为之一震,却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舔了舔嘴唇:“呼……”
“当然,没想到竟然是那江宁,你们选的好驸马。”女子没好气道。
“他娘的,竟然是这杂碎,若是方腊知道了,一定气的七窍生烟。”男子摸了摸光头,双手在女子身上游走。
若是宁不悔在这里,亦或是吕轻侯在,定要穷尽一切办法也要杀了这对狗男女。
这男子身材略显肥胖,一串佛珠盘好,放在了身边,正是光宝如来邓元觉,而这女子自也不是旁人,正是南宫婉不假,此刻的她一身村姑打扮,但也难掩美艳的容貌。
这二人却是早就勾搭在了一起,方腊却是从一开始,就带了绿帽子浑然不知,而南宫婉自那日被江宁拒绝之后,便彻底的放飞了自我,一股宁要我负天下人,也不许天下人负我的气势,火速与邓元觉走到了一起,以美色诱惑,密谋将邓元觉手下之精锐力量尽数调往了北门,金陵城破之后,率领三万人马急速后撤,朝着西南而去。
其队伍与方腊相左,方腊是朝着祁连山一带行进,而他们却是朝着吕梁山一带而去,方腊名声在外,沿途遭到围追堵截,这邓元觉听了南宫婉的建议,提前一步撤离,一步快便是步步快,等到他们入山,海捕文书才发出来,虽然上面有二人的名字,但二人早已绕过了各大关卡,行事也较为隐秘,一路之上虽然遭遇了一些阻拦,也无伤大雅,如今南宫婉在护卫的保护之下行了五日,方才赶上队伍,一同入了大山之中,准备占山为王。
另一边,宁不悔护着吕轻侯和方腊等人一同朝着祁连山的方向而去,一路之上前有围堵,后有追兵。
五月三十,追兵至,撵杀三千人;
六月二日,被府兵堵在关口,杀出重围,折损两千;
六月九日,被人出卖,遭到偷袭,逃至深山之中,折损两千;
六月十三日,官府烧山搜人,突袭战,折损一千五百人;
六月二十日,逃至大渡河上游,强行渡河失败,吕轻侯掩护方腊被抓;
六月二十四日,渡河之后,被困在岸边,数万大军万箭齐发,折损三千人,直到六月二十六日,方腊被擒,押解京城,仅有宁不悔带着方金芝逃了出来,手下的铸剑山庄也仅剩不到五千人马。
宁不悔按照江宁的操练方法,将人化整为零,渗透出去,约定了在青山集合,再做打算。
方金芝对江宁却是念念不忘,那封信更是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信中所言,说明了王若烟却有身孕的事实,他不可能不管不顾,杭州还有朋友要照顾,定是要回杭州一趟的,而右相与他有恩,若是可以,他也想做一些事情,经过此次动荡,他想要活下去,活下去,就要有自己的力量,因此他要做的还有很多,若是可以,他也想带走方金芝,换了名字身世,自也没有人认得,若能再见,或许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二人即是夫妻,却没有夫妻之实,当宁不悔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对江宁却是另眼相看,感慨江宁当真是这世间的奇男子。
宁缺率部横扫三府十八州,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将摩尼教尽数赶杀,或是被抓,或是逃窜山上,或是隐姓埋名,所到之处,一往无前。
而高俅也与谭禛一起,配合宁缺做着扫尾的工作,宁缺志不在此,虽然胜了宁不悔,但宁元武却落下了右腿残疾,宁元文心灰意冷,徐玄阶被他处死,朝廷请功,宁缺却带人独自回到了宁山府。
原本出征的十万大军,现在却只剩下半数,而高俅带的兵部十万,还有七万之众,扫尾工作还未结束,各种恩赐便接踵而至,高俅的京兆府尹算是坐稳了,有了军功,在做一些工作,便没有之前那般困难了。
御史台原本准备弹劾的奏折,也莫名其妙的被压了下来。
“圣喻,虎威大将军宁缺,为国操劳三十载,甚得朕心,奈何年事已高,告老还乡,实乃惋惜,特赐宁山府邸为其居所,良田千顷,黄金千两,绸缎百车,封一等侯。”
宁缺叩首,接旨谢恩,起身之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口中缓缓流下口水:“谢……谢主隆恩……”
那传旨的太监急忙上前扶住:“老将军,您这是何苦呢?”
宁缺大战宁不悔,被其所伤,带伤攻下金陵城,其子宁元武落下残疾,宁元文也得了癔症,更有其二人的老师徐玄阶被摩尼教妖孽所杀,攻城之后,与宁不悔断绝父女关系,一时气血攻心,横扫三府的路上,摔下马来,大病一场。
“哎,哎……”宁缺却是握着那太监的手,一个劲儿的叹气:“谢,主……隆恩呐……我宁缺,不过一个羊倌,何德何能,能,能受此恩赐啊……”
那太监感慨道:“老将军切莫推辞了,节哀顺变,节哀顺变啊……”
长平公主身死一事,在这一时刻终于被朝廷放了出来,风光大葬之后,神武帝发丧七日,举国哀悼,而后有发布了活捉方腊的事情,从西南往京城押运,以其为饵,各州府更是严阵以待,都想着以此事分一杯羹。
丧事作罢,洛阳城又重新恢复了往日的繁荣,有的人会想起长平公主,也有不少才子作诗哀悼,更多的是可惜了那盛世容颜,或许在许久之后,没有人会想起还有这么一位公主。
对于此事,最为高兴的是三位平日里被压的死死的王爷,长平公主一死,他们三位便开始着手清理改革派的残余势力。
两年前虽然改革失败,但仍然任用了不少有才学的人士,而这些人这两年间也做了些事情,可两年的时间终归是有些短,很多政策刚刚起步,还未见成效,此一番便被全盘否定。
左相府之中,虽是一片冷清,但难掩其繁荣之景,平定内部最大的叛乱,借机打压其他有起义想法的实力,抓一批,杀一批,确保了朝廷内部的稳定,江南的粮仓保住了,也就保住了整个北方战线的粮饷,算是解除了燃眉之急。
户部甚至请旨派了人去江南和中原各府,督办收粮一事,漕运之上更是派了水军负责漕运,一片朗朗乾坤之景。
而从金陵方腊处搜出来的金银玉器,被统一收集起来,各个府州,开始了新的动作,因为再过三个月,立秋前后,便是太后的寿诞了,谁不高兴,太后可不能不高兴,毕竟当朝的立国之本,还是儒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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