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三娘也沉默不语,因为眼前这个名叫江流儿的人,说的是正确的,而他最后的目的,还是要拦住梁山的人马。
“可这些话你若是与刘庄主说,他未必会听你的,甚至可能会把你我都交出去,以求自保,在生死存亡之际,这些江湖恩义便不算什么了。”栾廷玉终于是开口说道。
“若是先离开呢?”江宁鬼魅的一笑:“然后再回来,会怎么样?”
栾廷玉虎躯一震,想到这最不可能的可能。
先离开,是为了证明此事与他们没有丝毫关系,梁山之众下山而来,就是奔着千亩良田去的,而后再回来,是他们有情有义,受人恩惠,自不能看着梁上将此处踏平,以退为进,如此深的谋划,栾廷玉甚至不敢想象是从眼前这个少年模样的读书人口中说出来的。
“可他们挡不住梁山,三庄都没有挡住,刘家庄如何挡得住?”栾廷玉沉思片刻,仍旧是摇了摇头。
此刻的栾廷玉,已经间接承认了他与扈三娘之间的关系,也承认了诈死的算计,最无奈的,还是这天下之大,竟没有二人的立锥之地。
“是啊,你认为挡不住,刘家庄和庞各庄也认为挡不住,就连梁山也会认为,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所以,这才是最好的机会。”江宁又道:“就是这种大意,让他们打了三次,才最终用离间计拿下了祝家庄,所以他们这次可能会小心一点,但不会太小心。”
“这就是他们的软肋,只需要一次不小心,我就能够葬送他们所有的机会。”江宁缓缓道:“二位与梁山都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也是,所以二位出不出手,我都会出手,而今日在院中说的话,也就此烟消云散。”
言下之意是他不会说出二人之间的关系,作为交换,江宁的目的,也需要二人代为保密。
栾廷玉道:“那是自然,不过要走,也是我们走,至于什么时候回来,还要看江公子的打算。”
江宁呵呵一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好,很多东西都不用解释。”
江宁收了突火枪,第二千寻重新将细柳剑放回腰间。
收拾了房间,栾廷玉与扈三娘住在前院,江宁与第二千寻住在后院厢房。
傍晚时分,刘振宇与刘霄庭却是带了酒菜前来,以请教的名义前来,栾廷玉先是与武学之上与二人交流一番,对今日刘霄庭在武艺之上的精进也进行了指点,扈三娘与千寻准备好了饭菜,刘振宇又拿出了两坛十年的女儿红,推杯换盏之间,已然是月上梢头。
四人在院中说话,第二千寻与扈三娘也被刘振宇拉到了酒席之间,说是什么接风,江宁与栾廷玉执拗不过,只好听他安排。
半个时辰的功夫,已然又喝了一坛女儿红,第二千寻起身,身形晃了晃,一个踉跄却差一点要摔倒在地,坐在一边的刘振宇一把扶住了第二千寻,只觉得手心香汗淋淋,笑道:“怎的如此不胜酒力?来来来,喝了这一碗你先回去歇息吧。”
第二千寻推阻道:“公子,实在不行了,已经是……天旋地转了……”
刘振宇呵呵一笑:“今日喝的也不算多,最后一碗,最后一晚,喝完便放过你。”
第二千寻被刘振宇拉着,又灌进去了一碗酒,旋即摇摇晃晃的进了厢房之中,倒头便睡,还时不时发出阵阵笑声,看来却是喝多了昏睡了过去。
刘振宇起身,从门外不知何处又搬来一坛酒,笑呵呵的与众人倒上,此时喝的已然是不少了,栾廷玉与刘振宇喝过酒,三坛酒已经是极限了,自是不再喝了,可仍旧执拗不过刘振宇,又喝了两碗,觉得眼前有些发白,自道是喝多了,便要去睡觉。
扈三娘也摇摇晃晃的扶着栾廷玉进了屋子,将他安顿好,方才出来,院中只剩下江宁、刘振宇和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的刘霄庭。
“来,把二弟扶回去。”刘振宇喊门口的两个下人进来,扶着刘霄庭回去,刘霄庭起身,还有些意识,摇摇晃晃扶着二人离开。
还不忘回头问道:“大哥,走啊,一起走……”
“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随后就到……”
说着,扫了一眼江宁,却见江宁走到半路,却抱着厢房门口的树干呼呼的睡起来了,旋即又道:“三娘啊,你去照顾栾教习吧,我怎么刚才听他……吐了……”
扈三娘看了看江宁,她也喝了些酒,虽不至于倒下,但也觉得头蒙眼黑,又听刘振宇道:“这江流儿,我把他弄进去,放心吧……”
说着摆了摆手,扈三娘这才一摇三晃的进了屋子去看栾廷玉,心中念叨,这也没有喝多少,今日为何会醉的如此厉害,即便是十年的女儿红,栾廷玉也不至于倒头不起啊,想着想着,忽然想起了什么,可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头上冒出了虚汗,再也睁不开双眼。
刘振宇抹了一把脸,从袖中甩出一条白布来,用力一拧,哗啦啦流出白水来,散发着浓郁的酒香,正是女儿红。
扫了江宁一眼:“哼,什么东西。”转身朝着第二千寻的厢房而去,反手关了门。
第二千寻收拾了一番,自是与白日里大相径庭,烛光之下,脸蛋儿微红,红唇微启,细眉微蹙,睫毛之上确有点点水珠,胸前玉兔伴随着呼吸上下起伏,长裙之下一双玉腿横陈,令人心神荡漾。
“千寻姑娘?起来喝口水吧……”刘振宇呵呵笑着,搓了搓双手,缓缓的解开了千寻的上衣,可还有一套白色的内衣,刘振宇正要上下其手,却见第二千寻翻了个身,那白色的系带便显现了出来。
“当真是天助我也……”刘振宇嘿嘿一笑,伸手解开了系带,而后以极快的速度将自己脱了个精光,裆下已然是一柱擎天,不容直视。
缓缓的走到了第二千寻跟前,双手朝着第二千寻双腿一抓,却听得身后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却见江宁一手拿着朴刀,怒目而视,朝着脱得赤条条的刘振宇一刀砍去,这一刀却是丝毫不留情面。
而刘振宇显然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家伙,不是应该抱着树睡大觉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手中的刀是从何而来,又是如何一脚踹飞木门的?难不成是有功夫在身上?三坛女儿红加上两包蒙汗药,就是一头壮牛也够它睡上一天的,怎么可能醒了呢?
刘振宇本能的躲闪,头发却被消掉了分毫,朴刀硬生生砍在了床上,将木床砍出一个缺口。
“一个书生,也敢造次?”刘振宇回过神来,一步上前,便要去夺江宁手中的刀。
可下一刻,后心传来一阵剧痛,却是有人一脚出踹在了他后心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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